出一絲笑來,點頭:“挺有自知之明。”
宿流崢略低著頭掀起眼皮往上看扶薇,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受傷了。”
扶薇眸光輕輕轉動望過來,宿流崢誠懇地補充一句:“真的。”
他抬手,隨意地指了下自己身後。
扶薇半信半疑朝他走過去,繞到他身後,果真見他身後的衣裳破了,亦露出衣服裡面的刀傷。此時傷口還在流血。
扶薇愕然:“你怎麼不早說?”
進來這大半日,東拉西扯,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嗎?
宿流崢側過臉,欣賞著扶薇生氣的表情。
扶薇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將剛剛只是呢喃的評價罵出口:“你就是個傻子!”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箱子裡,翻出傷藥來,再快步走回宿流崢身後,看著他的傷口,說:“把衣服脫了。”
宿流崢本來想說胳膊疼,不想自己脫,想讓扶薇給他脫。可是瞧著她的臉色,宿流崢識趣地自己把上衣給脫了。
沒了衣裳遮掩,將他後背的傷口徹底展露出來,應該是被刀刃砍傷,傷痕有兩手長,幾乎橫穿了整個脊背。兩頭傷口淺些,中間有些深。鮮血順著傷處不停地往下淌。
扶薇蹲下來,仔細給他處理傷口。
宿流崢回頭看著她,突然語氣認真地叫她:“扶薇。”
扶薇擰著眉抬眸望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一邊上藥
一邊問:“怎麼了?”
“好疼啊。”宿流崢特別認真地說。
扶薇安慰:“上藥的時候會疼一些(),過一會兒就不疼了。
扶薇將藥放下(),伸手去拿紗布。
她的手突然被宿流崢捉住。
宿流崢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他說:“這裡疼。”
扶薇驚訝地摸了摸。“沒有傷啊,是受了內傷嗎?我去喊太醫過來。”
扶薇剛要起身,宿流崢用力攥著她,沒讓她走。
“你不心疼我,我自己心疼自己。所以心口疼。”宿流崢一字一頓語氣真正地說完,突然又望著扶薇哈哈大笑起來。
扶薇:……
她奮力推了宿流崢一下,宿流崢張開雙臂,故意順勢坐在竹椅向後倒去,結結實實躺在地上。
他後背的傷!
宿流崢“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扶薇罵出來:“你有病啊!”
“宿流崢!你再發瘋犯病要死要活,我才懶得管你!”
宿流崢不說話,將手遞給扶薇。
扶薇氣惱地瞪著他,沒伸手去拉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疼。”宿流崢特別認真地說了一句。他又把抬著遞給扶薇的手收回去,說:“算了,反正向來沒人心疼我。”
“我就該去死。當年死了的人就該是我。”
扶薇看著宿流崢的臉色陰沉下去,越來越不對勁。她趕忙去扶他。
不想他不配合。
“宿流崢,你自己起來,我拉不動你。”扶薇道。
宿流崢盯著扶薇的眼睛,重複:“當年死了的人就該是我,這樣哥哥就活下來了。反正你也更喜歡哥哥。”
“我根本不認識你哥哥!”
宿流崢盯著扶薇的眼睛,忽然又笑了。握著扶薇的手,坐起身來。
扶薇不懂他的喜怒無常,忍著心中些許無語和氣惱,走到他身後,重新處理他的傷口。
扶薇仔細給宿流崢重新上藥。她的動作逐漸慢下來。
是啊,她根本不認識宿清焉。
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宿流崢而已。
扶薇鄭重得出結論:“我真是眼瞎。”
“什麼意思?”宿流崢回頭看她。
扶薇在宿流崢的後背上用力拍了一下,故意讓他疼。她站起身,重新回到窄床邊坐下,懶得理他。
宿流崢懶洋洋地支起一條腿,望著扶薇道:“我把耶律湖生殺了,真沒有犒賞?”
“陛下這是莽撞行事、以身涉險,做事不計後果。”扶薇垂著眼睛。
“可是我把耶律湖生殺了,把他腦袋拿回來送你了誒!”
扶薇不知道他又鬧什麼。她無奈道:“宿流崢,你現在是天子,你想要什麼有什麼,沒人可以犒賞你。”
“真的?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宿流崢漆黑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
他突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