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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詐降(二)

夜色濃稠如墨,燈火在風中搖曳,衛玠剛回到屋子裡,空蕩的房間裡似乎有一種壓迫之感,驀然一個低沉而動聽的聲音響起,猶如早晨的初霜,冷冽如冰。

“你去哪裡了?”

衛玠身體一僵,臉色驟變,她循聲望去,只見劉聰靜靜的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冷峻的眉峰下,一雙泛著幽光的眸子陰沉難測,衛玠心彷彿要跳出了胸脯。

“我……我出去隨便走走……”

劉聰凝眸望著她,冰冷的目光掃過衛玠略顯慌張的面容,他緩然朝衛玠走過來,他停在衛玠的面前,抬起手,那修長而冰涼的手指緩然劃過衛玠的脖頸,讓衛玠呼吸一窒。

“這麼晚了,早點休息吧。”

劉聰眸子隱在黑暗之中,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聲音聽不出息怒。

衛玠緊繃的身體驀然一鬆,還以為劉聰看出什麼了,她急忙點頭。

“我知道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聞言,劉聰眸子微暗,一抹精光閃過,他唇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點了點頭。

劉聰走之後,衛玠坐在床邊,回想起方才劉聰那奇怪的舉動,衛玠心中有一絲不安,可是劉聰卻沒有對她發難,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

劉聰走出去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佇立在院子外的一棵樹下,微茫的月光下,他的眸子深邃幽沉,衛玠身上有未乾的血漬,心裡分明想質問她,可是他卻忍著怒氣走了出去。

……

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初冬的風卻冷厲無比,晨起的白霜附著在枯黃的枝葉上,黛色的瓦礫間,衛玠攏緊了衣衫,劉聰一大早便令人送來了熱羊奶,香濃的羊奶十分暖胃。

衛玠喝了幾碗,昨日她到宜陽城內,發現從前的北城門已經關閉了。

“為什麼北城門會關閉了呢?”衛玠低頭看著碗裡,看似不經意的問了問。

那侍從明顯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隨之緩緩道:“其實是因為宜陽城城北為洛河,城南為錦屏山,交通不便,所以開放了西城門方便出行。”

聞言,衛玠眸子微閃,西城門!北門是洛河,南門是錦屏山,洛河沿岸人口繁密,錦屏山地勢複雜,高山峻嶺,難以通行,看來想要逃出去,必然要從西門,可是那裡的守衛必然森嚴。

“這幾日,我怎麼瞧著城中如此熱鬧?”

衛玠又繼續問了一句,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回衛公子,那是因為漢軍連番得勝,四皇子下令舉辦酒宴封賞建立軍功的將士們。”侍從頗為自豪的解釋道。

酒宴?

衛玠心驀然一動,原來漢趙營地中要舉辦酒宴,衛玠唇角微揚,終於,她的機會來了,想必酒宴當日宜陽城內必然不想往日那般防備森嚴。

她必須要趕緊通知垣延,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只是昨日過後,衛玠的院子裡又多了幾個護衛,衛玠知道,劉聰一定起疑了。

她不能再冒險去找垣延了,這麼好的機會,如果真能逃出去,她也能將宜陽的形勢上報給陛下,還有劉聰就是當年的王聿之事……

……

終於等到了晚上,冰涼的東風猛烈的吹著,窗子發出咯吱的聲響,衛玠坐在床榻上沉思,該怎麼傳遞這個訊息給垣延,垣延必然得到了訊息,如果他計劃要在那日逃出洛陽,可是劉聰與石勒等人並不好對付,她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支開其中一個人,驀然衛玠眼中閃過一縷幽光。

她將燈火點起來,起身走到桌前拿出紙筆,思慮了一會兒便落筆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衛玠將信捲了起來,藏在胸口的衣襟裡面,明日再找機會將這訊息傳給垣延。

……

劉聰居住的房間內,明亮的燭光映著他優雅淡漠的面容,他看向地上跪著的侍衛,雙唇微動。

“她今日,可有什麼異樣?”

那侍從正是呆在衛玠身邊侍奉的,只見他頷首低眉,緩緩稟報道:“衛公子倒沒有什麼宜陽,不過卻問了屬下一個問題?”

劉聰眸光微頓,若無其事的端起一盅茶,眸子比這漆黑的夜色更涼。

“她問了什麼?”

侍從恭敬的回覆道:“衛公子詢問了屬下北城門為何關閉了?”

聞言,劉聰蔚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厲色,薄夜涼如冰,他緩緩站了起來,注視著窗外圓月,唇瓣微涼。

“好好看著她。”

原來,她一直都想要逃走!為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