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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氣不敢喘,而沈慶平就那麼低著頭,被這樣的眼神釘在原地。她抬起手,撫摸沈慶平黑而濃密,挺拔的眉峰, 往兩邊稍用力,捺過去,慢慢落到臉頰,大拇指肚在顴骨上輕輕揉搓,一路滑落,嘴唇很乾,她柔嫩的指尖都覺得刺疼,到另一邊臉,重複那按摩的動作,回到眉峰,太陽穴上按按。

曾幾何時她是這樣幫他放鬆。眼睛,臉,下巴,腦子。日復一日。

終於她把手放在沈慶平額頭上,手心密密地蓋著,他然後聽到那個曾經在耳邊迴旋了十年,在虛無縹緲裡等了兩年,全世界最熟悉,全世界也最陌生的聲音,緩緩說:“慶平,恭喜我吧。”

除了沈慶平,其他人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她那隻手上。

沒有人注意到包房門又一次悄然推開,胡蔚站在門口。

等大家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隨遇而安地坐到桌子一頭,唇邊帶一絲冷笑,正仔細打量周致寒。

當真是聞名已久。

許臻第一個反應過來:“你幹什麼。”

胡蔚根本不理他,眼睛盯著周致寒,話卻是對沈慶平說的,格外透著親熱:“老公,怎麼約我吃飯又不告訴我包房號?害我好找,哎,這就是你的前女友啊,嘖嘖,年紀雖然大了一點,可保養得真不錯啊。”

沈慶平臉色鐵青,低聲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胡蔚即刻截住他:“我來幹什麼?哎,我是你女人呢,我是你孩子的媽呢,我老公在這裡和其他女人搞搞震,我不能過來看看?”

聲色俱厲,連耳根子都燒得通紅,她如何不知道沈慶平那一個一個字擠出來的口氣,是對她這行徑發怒到極點,看的是還不知道是誰的面子,才沒有當場發作出來。

越是這樣,她心頭一處明火,越是燒得旺盛,連心肺頭腦,像一點點丟在沸油裡。所有受過的委屈和冷落,歸根到底,都算在面前這個女人身上。

算在她那隻手上,進門的時候看到,她竟然剛才摸著沈慶平的額頭,彷彿這是她養的一隻寵物,無論她把他丟到多遠,遺棄多久,只要打一個唿哨,他一樣熱血洶湧地奔過去,不管不顧,在她手心裡求寵。

那她算什麼。

她懷胎十月,孤獨忍耐,一年哭掉半輩子的眼淚,這些苦衷算什麼。

那種控制不住的狂怒和衝動,令她幾乎全身顫抖,鬥志隨之更加昂揚。

像回到兩年前,在華南碧桂園,和沈家阿姨大打出手的那個狀態,就算死,這口氣也要發洩出去。

她定了一下神,站起來,老實不客氣,拿沈慶平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居高臨下,指著周致寒:“我說,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又回來求我們家慶平?已經晚了,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得可美了,你。。。”

沈慶平一下跳了起來,抓住她的手,怒吼:“胡蔚,你瘋了。”

叫許臻:“送她回去。”許臻巴不得這一句,急忙抓住她,往外就推,胡蔚在他手裡掙扎,牢牢抓住桌子上的檯布,更大聲:“哎,你聽到沒有,他叫我回去,你知道我回哪裡去嗎,我們兩個,不對,我們三個的家裡,那個家裡可沒你的份 。。”

沈慶平又氣又急,一個大男人,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雖然句句誅心,卻也句句是真,他是始作俑者,造的潑天那麼大一個孽,就算把自己活生生放血去洗,也洗不清周致寒這憑空受的奇恥大辱。

他心都要跳出嘴邊,膽戰心驚去看周致寒,意外看到她雖然臉色慘白,卻還微微含笑,一雙清澈的眼睛,把胡蔚看著,看了半天,對沈慶平投來責備的一眼,搖搖頭,彷彿在譏笑沈慶平品味江河日下,無可救藥。

然後她叫許臻:“小許,放開她。”

許臻執行她的命令,比執行沈慶平的還快,雖然滿懷疑惑,手上卻鬆了勁,胡蔚掙得累了,站在桌邊喘氣,她今天穿一件連身梅紅色黑花娃娃裙,把還有些微贅肉的腰腹巧妙掩藏起來,秀肩長腿,本來味道十足,現在扯得領口袖口都亂紛紛的,模樣狼狽,今天不像她來捉姦,倒像被人捉了。

許臻這麼順著周致寒,胡蔚更不忿,怒目對兩個男人一望,正要說什麼,卻發覺周致寒已經走到她跟前,兩人相距不過二尺,她瞪著那張女人味十足的臉一怔,腦子剛剛閃過一個問號,猛然周致寒揚起手來,電光石火之間,剛剛安靜下來的包房裡響起極為清脆的一個耳光,精確無誤打在胡蔚臉上,頓時五個指印浮出來,半邊臉都微微發腫,足見周致寒打得不輕。

胡蔚被打了一個踉蹌,捂住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