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措地搖搖頭,“哦對,有,她這學期好像請假了。”
許黎明哦了一聲,沒多說,轉身將已經放好的行李搬到了門口的床上。
本以為許黎明會為此爭執一番,沒想到她這麼平淡地搬走了行李,二人鬆了口氣。
屋內又陷入詭異的寂靜,透過窗子能看見泛著新綠的花田,風席捲探頭的春意,夕陽冷冽,鑽進窗戶的縫隙。
許黎明頭髮用鴨舌帽壓著,低頭收拾東西,襯衣的袖子捲起,露出筆直的小臂,和上面掛著的陳舊的木頭手環。
她將行李箱中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桌上,很快就堆成座小山,看得陶寧和孫沐雅眼花繚亂,連一個筆筒都是定製款,攢幾個月生活費都不一定買得起。
許黎明回頭發現她們盯著看,於是隨手抓了一盒子化妝品放在她們桌上:“你們喜歡?給你們用。”
二人眼睛越睜越大,震驚得連道謝都忘了說。
這就是有錢人?
過了很久,眼看著許黎明收拾得差不多,孫沐雅才鼓起勇氣挑起了話題。
“黎明,你和陸白天很熟嗎?”她問。
許黎明收起行李箱,用紙巾擦掉額頭的汗,藏在帽簷陰影中的眼睛回望孫沐雅,回答:“不熟。”
“那你怎麼知道,今天是陸白天的生日?”孫沐雅詫異。
“她是班委,開學的時候班主任就讓她統計過所有人的生日。”陶寧在一旁解釋,“我們以為你和陸白天很熟,所以有點兒驚訝。”
“畢竟陸白天這人,挺古……”陶寧話沒說完便被孫沐雅拉了一把,於是勉強換了個詞,“獨來獨往的。”
許黎明擦汗的動作停了停,然後將紙巾隨手扔進垃圾桶,沒有回答,心中卻湧出些許愧疚。
原來那女孩和林晚的生日是同一天,自己卻用她擋搶,把刻著林晚名字的禮物給了她,好像,有點過分。
許黎明向來是個行動力挺強的人,夕陽還殘存餘暉的時候,她就已經頂著風站在校門口,伸手接過陳硯遞過來的袋子了。
鋪天蓋地的風掀起她黑如夜色的大衣,進出的行人一個個都和逃難似的,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不是許黎明,你就這麼缺衣服穿啊?開學第一天就要新毛衣……”陳硯假睫毛掀在了眼皮上,跨著摩托車罵罵咧咧。
在看到許黎明的眼神後,氣焰就滅了一半,抱著頭盔嘟囔:“我跑了兩個商場,凍死了……”
“辛苦。”許黎明開啟包裝袋看了一眼,“錢轉給你了,多餘的請你吃個晚飯。”
陳硯頓時喜笑顏開,矯揉道:“謝謝姐。”
有孫沐雅這麼個班委室友還是有用的,許黎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陸白天的寢室號,然後爬到六樓,望著面前寢室門上不知何年何月留下來的塗鴉,陷入沉思。
這個世界彷彿其實建立在巧合之上,眼前陸白天的寢室,正是上輩子許黎明不知道來過多少回的,林晚的寢室。
自己那時候怎麼從來沒在這裡見過陸白天?許黎明有些納悶兒。
許黎明抬頭正準備敲門,對面寢室的門卻忽然被推開,裡面走出兩個嘻嘻哈哈的女生,看見許黎明後,兩個人都愣了一瞬。
“許黎明?你又是來找林晚的?”其中一個說,“那你來得不巧,林晚她們剛才出去聚餐了。”
“我不是來找她的。”許黎明又插起了兜,“陸白天也一起去了嗎?”
陸白天三個字一出,兩個女生像是被戳了腰窩似的,吃吃笑了起來,那眼神看得許黎明很不舒服。
“有什麼好笑的?”許黎明說,她沒有發脾氣的意思,但這樣平靜地說出來,兩個女生的笑容就尷尬地戛然而止。
“呃,你不知道嗎?陸白天和她們整個寢室的關係都不好,所以這個時間,她應該是一個人在裡面,你要找她的話,敲門就好了。”
“謝謝。”許黎明轉過身,輕敲木門。
身後的兩個女生窸窸窣窣地離開了,走廊很快鴉雀無聲,濃密的昏暗從盡頭的窗子開始,一路蔓延,淹沒了許黎明。
裡面沒有動靜,許黎明就又重重拍了幾下,敲門聲吵醒了頭頂的感應燈,但吵不醒門內的寂靜。
或許是不在吧,許黎明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想著要不要放在門口,但袋子上沒寫名字,陸白天怎麼知道這是給她的呢?
就在她轉過身,準備和隔壁寢室借紙筆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極細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