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送來的那罐。”老頭說了句,想起家裡頭還有一袋沒動過的白砂糖,“對咯,我這有一袋子別個送的白砂糖,沒吃過的,輕知,你走的時候拎回去。”
“好。”許輕知點了點頭。
爺孫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阿公說他的釣魚,許輕知說家裡的稻子。
天邊的陽光慢慢升起,本來落在院子中間的日光,慢慢一寸一寸傾斜過來,最終灑在了許輕知的腳上。
“許老爺子,你在家不?”
大老遠的,傳來一聲高喊。
人未到,聲先到。
等簷廊下的人抬頭看了七八秒,那人才在院門口露出了頭,“許老爺子,你在家啊,可太好了。”
他攙著一個人,推開院門,走進來。
“我丈人得了蛇纏腰,能不能幫忙瞅瞅?”
許冬如一時都沒認出眼前這個人是誰,開口直接問:“你是哪個哩?”
“我是上屋組阿毛她家小兒子。”
“哦哦,阿毛家小的那個,我記得,聽你媽說,你在外頭開茶樓牌館的。”許冬如站起來,迎身過去,“好幾年沒見你了,你胖啦。”
男人撓了撓腦袋,笑道:“這幾年日子過得好咯,只吃不動,可不就胖了。”
許冬如看他旁邊那個:“這個是你丈人嘞?”
“是,我也是聽我媽說,你這有偏方能治得好,這十里八項的蛇纏腰,都是你給治好的。我就趕緊把我丈人接過來,從外省專門回來找您看看,他在醫院看了幾回了,一直就是不好。”
許冬如謙虛的擺擺手,“我沒那麼厲害,在哪兒?先把衣服掀開,我看看。”
說著,老頭突然想起自己孫女還在這嘞。
“等下,進屋看進屋看。”
那老丈人以為他是在客氣,注意自己的隱私,當即撩起衣服,“不要緊,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娘們,老大夫,您直接看就是。”
許冬如此刻的心情,就跟商場賣男裝的姐妹看到突然脫光上衣,直接當場換衣服的大肚男差不多。
他默默挪了些步子,擋了擋。
“輕知,你別看啊。”
蛇纏腰這東西長成一片,怪噁心嚇人的,可別把他乖孫女嚇壞了。
許冬如看了看,這都從後腰連到前面去了,長得太多了。
他皺了皺眉,“怎麼不盡早治?”
“治了,不管用。”男人搖了搖頭,嘆氣。
要是管用,他也不會到處問人找偏方了,這次還專門開車回來治。
老丈人看對方一直看個不停,心裡一個咯噔,“這還能治嗎?”
許冬如鬆開他的衣服,“衣服可以放下來了,能治,進屋吧。”
他去神龕下取了三根香和錢紙。
那老丈人看他這番操作,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信任。
感覺……有點不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