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你這是要給我燒灰水喝嗎?”老丈人直接問了出來。
那些神棍就這麼幹的,拿個符紙燒了灰,放水裡,就讓喝的,說不管什麼病,喝了都保管藥到病除。
他為什麼知道呢?
因為這病一直治不好,女婿先前給他找了個法子,帶他去看的就是這個。
喝完符水之後,兩人回家這麼一說。被他女兒痛罵了一頓,說兩個大老爺們都湊不出一顆完整的腦子。
這不,這次是女婿和親家再三保證,村裡真有人能治,身邊不少人得了的,都是他治好的。
所以兩人才開車,從千里之外的江都省,來到了這桃水村。
許冬如性子在家人看來是犟,在外人看來,就有點古怪。
比如,他這會兒就不喜歡病人問東問西,所以只說了句:“不是,你坐好在那就行。”
治這病他也不收錢。
往常那些治好的人,等病好了後,會親自上門送上兩斤白砂糖或者方塊紅糖來。
糖是以前的稀罕東西,這從老祖宗手裡傳下來的法子,也就一直是隻收糖。
有時,碰到人給紅包,許冬如都是不收的,頂多也就再多收人家幾個土雞蛋。
男人按著老丈人的肩,讓他稍安勿躁。
畢竟這病一直不好,老丈人心裡也的確是急。這病不是什麼輕鬆病,折磨人起來難受的不得了,覺都睡不好。
許冬如拿著點燃的香朝著外頭拜了拜,在屋子左邊燒了幾張錢紙,隨後去屋裡頭拿著一摞最便宜的擦屁股的紙。
“給他掖在褲子上,免得弄髒了褲子,然後這上衣要不脫掉要不就你幫他拉著點,別弄髒了衣服。”
男人立馬接過紙照做,也是不敢多問。
許冬如重新回屋子裡,手裡拿了一箇舊毛筆和墨水出來。
他看了眼所有長皰疹的地方,確定好落筆的地方,隨著毛筆落下。
那老丈人只感覺身上一處水水涼涼的感覺。
老頭嘴裡開始用方言唸叨起了他也聽不懂的咒語。
這畫法也是有講究的,須得從最外圍開始,相當於用圈將所有長皰疹的地方都圈起來,然後再在裡面慢慢塗上墨水。
那墨水汁會往下流,所以要提前墊紙,免得搞髒褲子。
所有長皰疹的地方都塗好了墨水,許冬如就收筆了,慢慢將那瓶老墨水給擰上。
“可以了,等幹了後,再穿衣服,接下來這幾天一定不要洗澡,墨水掉了過幾天就來找我補一次,辣的東西少吃,等結痂掉了就會好。”許冬如說完,就進屋把東西放回去。
兩個男人還在擠眉弄眼的,在商量什麼。
等老頭走出來,男人問:“許老爺子,給多少錢合適?”
而那老丈人嘀咕了句:“這不就是塗個墨水嘛。”
而後,不太信任的問了句:“之前真的把別人的蛇纏腰治好了?”
前面一堆神神叨叨的,說到底其實就是塗了個墨水而已。
“能治好,我就是我阿婆這樣治好的。”許輕知坐在簷廊下,開腔道。
那老丈人不信,“你是自家人,當然這麼說。”
許輕知無語了,她又沒騙人。
之前高中的時候,住宿條件不是很好,宿舍陰溼的,她這後腰就得了這蛇纏腰,疼得不得了,衣服挨著那片就跟針在上面刺的疼。
她只能用手乾脆扶著腰,這樣不摩擦就還不疼。
在學校愣是生生疼了好幾天,覺都睡不好。直到回家,她阿婆這樣給她畫上,後面結痂了掉了就好了。
當時去診所流行的治法,是用燈芯挨個給燒,許輕知聽了,想想都疼,還好有阿婆在。
這些年,大家都在崇尚科學,說民間偏方不能信。
但她阿婆的確靠這偏方,實實在在的治好過這十里八鄉很多人,還總有人打聽到,專門跑來找阿婆治呢。
送給阿婆的紅糖塊都能攢一大堆,小輕知時不時就能得一塊紅糖甜甜嘴。
後來大家不信任偏方,都去醫院治。阿婆去世後,也就偶爾才有人來找阿公。
只是,不免會出現這種情況,被人質疑。
老頭擺擺手,“不管治不治得好,你過段時間看病好了沒就是,我這又不收你的錢。等病好了,送來兩斤糖就是。”
“不收錢?”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紅包,“許老爺子,沒這個理,這錢你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