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問筠領著七十餘眾在石林潭泉暗處躲著,只滿把著正門休憩,卻久不見劍宗援助來此,正自鎖著眉頭不知何念,再候多時方見一襤褸冥袍領將著烏泱泱粗略幾數百人自儀門湧竄入得,石問筠只探頭看去,辨清此人手執一杆丈許長藤杖,卻是鬼手門長老供奉枯藤,當即臉色大變呼吸盡俱紊亂,身後小廝關切說問如何慌神,石問筠道:
“你且不知,鬼手門養之枯藤火狻二位長老……哎,如何說來,你只需知此二位俱是好手,我大抵仍勝不得,多時未見此位還竟真淡忘了,可不知另一位當下身在何處。”
“大人,那如何慌得,且是來了個好幫手,不是教我們省力了。”
石問筠卻不答話,只自思忖,那黑袍一掌拍出將石問筠掩身小山擊碎,碎石氣勢不減激射眾人去,石問筠數劍盪開碎石解下此圍。
“哪家朋友何故生怯鬼鬼祟祟遁於暗處,還請露面如何?”
石問筠握劍入鞘恭敬上前作揖:“晚輩石問筠,見過枯藤泰嶽。”
“哦,小衛說之石小子,便是你吧,嗯?如何覷來眼熟。”
“回泰嶽話來,晚輩曾是萬劍宗內劍閣首徒,那時出得茅廬不識天高不知地厚,盲目自負敢與泰嶽交手,叵耐泰嶽內力深厚杖法更甚我卻俱是鎩羽,卻承泰嶽有心,仍記得晚輩,實屬榮幸誠惶誠恐。”
“如此說來……倒真是有些憶思,只你那端劍資不可多得,如何眼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晚輩徒活二十有載,上不得金冠羅傘遮風擋雨下不得華磚銀槨載足殮軀,雖一生替人出劍難得反哺,食不過粗鄙著不過麻衣,碌碌終日哪得善終。而今幡然悔悟再不願胡亂出劍攪動武林,只願隨著貴派獨善其身做將個富貴爭利之人。”
“善,你竟視我門為名利高梯卻與小衛主張相左,不過我且向來論跡不論心,然則一面之詞不可盡信,老夫雖久不問世事,卻還不至於老昏,你用甚話賺得小衛?”
“我同衛門主生死與共,一片赤誠,日照肝膽心誠可鑑。”
“赤子之心能值幾許?”
“赤子之心無價!”石問筠只指著暈去的花滿庭,“枯藤長老若不信時,花萬劍親子現被晚輩擒下,是便雙手齎上視做投名狀,視此若何?”
“哦?此當另說。”那顏面他自認得,端的做不得偽,心中一時信了七八分,正欲上前抓過花滿庭,石問筠卻又道:
“花滿庭珍視勝過自身之髮妻也被我打傷,只被萬劍宗眾人死護去了地下石窟劍室,我且人力不足不敢貿然往去,只盤憩在此等幫伴至,既眼下枯藤長老親臨,我們何不殺將過去,待擒捉了懷柔,花萬劍儘可拿捏,攻宗便也事半功倍。”
“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