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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記得自己年幼時,曾失足落水,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疼痛與窒息同時襲來,那時候,沈傾覺得不如直接利索地死掉啊,省得她在死前還要受這樣的苦。
可是當意識逐漸抽離的時候,沈傾卻又反悔了,也許能活著感受痛苦,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啊,那樣的話,至少她還活著。
所以選擇死亡,對沈傾來說,是十分艱難的吧。
而在這一刻,當她做出了這個選擇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當日溺水時的場景,她努力地撲通,卻無法改變手腳漸漸無力的事實,就像此刻,她努力地想要活著,卻依舊敵不過死亡的來襲……
“傾兒……”溫柔而純粹的聲音突然傳來,顯得遙遠極了。
沈傾的心跟著跳動了一下,這是陸銘的聲音,曾經他無數次地這樣稱呼自己,可沒有一次比得上這次的動聽,如果可以,沈傾真的很想再聽他親口這樣叫自己一次。
莫名的酸楚突然襲上心頭,沈傾的意識卻遇見飄遠。
“傾兒,你怎麼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沈傾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到眼睛艱澀無比,根本睜不開。
“只是這樣,傾兒便要放棄了嗎?”聲音越來越近了,沈傾想要抬手去觸碰聲音的來源,卻因為手腳都太過沉重而失敗了。
“唔……”沈傾想要開口,卻覺得嗓子眼一片乾澀,竟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想說卻說不出,想看卻看不到,想碰卻碰不到,沈傾覺得心慌,覺得害怕,卻無計可施。
“傾兒,你最害怕的是什麼?是死亡嗎?”那個聲音幾乎近在咫尺,顯得溫柔又溫和,“還是……像現在這樣?分明觸手可得,卻偏偏碰觸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活著
我害怕的是什麼?
沈傾忍不住自問,卻反倒找不到答案了,她害怕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多得她一時之間竟然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傾兒,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曾告訴你,你想知道嗎?”陸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卻似乎帶上了絲絲縷縷的哀傷,讓沈傾忍不住跟著心疼。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繼續活下去,只有活著,才存在其他的一切可能,所以傾兒,一定要活下去……”陸銘的聲音越來越遠了,最後像是消失在了世界的盡頭。
也是在這一刻,沈傾的意識突然回籠,她漸漸感覺到疼痛,感覺到窒息,感覺到無力。
“你……放開……我……”突然間,沈傾不想去死了,可是她的聲音低不可聞,除了她,大概沒人能聽到。
可是南宮肆並沒有要鬆手的打算,他手上的力氣絲毫不減,像是真的要把沈傾掐死。
完了,自己真的要死了嗎?沈傾已經喘不過氣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意識反倒在這個時候突然異常清醒起來,但她知道,無論她多麼清醒,都已經無力改變現狀。
因為她自己的倔強,導致了現狀這種結局,她後悔了,卻無計可施。
“你放開她。”突地,一個往日如同魔咒,此時卻如同天籟的聲音傳來,雖然傳到沈傾耳中時,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沈傾還是聽出了這個聲音,是折澈。
“救……我……”沈傾努力地張開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現在捨不得她了?”南宮肆的聲音近在咫尺,他話語中暗含的笑意使得他的手臂都跟著微微顫抖,沈傾甚至能感受到這細微的變化。
折澈朝著這裡走了過來:“你找了她這麼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讓她死?”
話音未落,卡在沈傾脖子上的力道便突然一鬆,可沈傾還沒來得及覺得慶幸,那隻手臂便又爆發出了更加強勁的力道,南宮肆口中的話語也如同修羅:“既然得不到她,又留她何用?”
沈傾被這力道激出了一聲悲鳴,卻因被人扼住喉嚨,而在半道上戛然而止,顯得可悲又可憐。
“她是我帶來的,你不能動她。”折澈的聲音裡突然多出了一絲不穩。
南宮肆低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語:“她現在在我的手上,你難道……嘶……”
“砰”的一聲,沈傾如同破敗的棉絮,落到了地上。
“咳咳……”沈傾忍不住地咳嗽,可發出的聲音卻是低不可聞,她幾乎沒有力氣抬起手,去安撫自己已經失去知覺的嗓子。
“你竟然敢對我動手!”南宮肆陰森中含著暴怒的聲音傳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