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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此良人?!

於是我緩緩鬆開手,輕輕開口:“謝謝你,大哥。”

這聲大哥喚得無比真心實意,竟讓我的眼中又湧出熱意。

這一次他卻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我只覺得那修長冰涼的手很小心地將藥塗在傷口,便迅速放下我的褲腿,細細叮囑:“只是皮肉之傷,但天氣還熱,還得常常換藥,不然傷口會留疤……”

難得他說得如此正經,我卻笑道:“還有兩個月吧?”

他一怔,隨後明白我指的是剛剛他跟姬暗河提到的我的毒發時間,卻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我卻不由嘆息,唉,終於來算帳了。我有點氣短,縮了縮腦袋沒說話。當時在寧王府裡,他讓我向他保證不許擅自離開,我不但悄悄走了,就連替朱離解毒,也是應了莫長染的話沒跟他說。

於是我開始耍賴:“我失憶了。”

水清揚笑了笑:“這招不錯……居然能把姬暗河都騙過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我忍不住問,連張義不敢肯定我是不是裝的,水清揚的眼睛果然毒。

“你自己招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水清揚笑得很奸詐。

我牙根恨得癢癢,剛才他拿話故意擠兌我,知道我沒他沉得住氣,特別是我說他醫不好的我病時,他回我的每一個字,竟都是當年在世子府的院子裡的話,我說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思及當時的場景,我不由心下微微黯然。

水清揚倒沒再說下去,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過來,我替你把脈。”

“你剛才不是把過了麼?”見他說得正經,我老實地將手伸過去,不由奇道。

“你剛才體內有一股真氣,影響脈象,做不得數,兩個月是我編的。”水清揚的手指搭了過來,似乎問得漫不經心,“是誰?”

我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沉默了良久,水清揚拿開手,似乎輕吁了口氣:“他對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句話……似褒似貶,有點讓我摸不著頭腦。

“你竟沒有一點印象?看你體內的蠱毒,應該是被人用內力強壓下去了,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發作的跡象。”

“你是說,是張義……一直在用內力壓著我體內的蠱毒?”

水清揚忽然笑:“不打自招。”

我有點鬱悶,但有些心結卻迎刃而解。醒來不無怨恨過他把我帶到姬暗河身邊,竟讓我連最後的日子都不得安生。說什麼相護,終還是用我換了利益。因此在他面前依然謊稱失憶,也故意在姬暗河面前揭他的底,反正這人精明得很,有的是辦法圓謊,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別人誰算計得過他?何需我替他操心!

其實剛才他的解釋我也聽進去幾分,他或許以為只有姬暗河能解了我的毒吧——可若姬暗河真的能解我的毒,又何必巴巴從京城請什麼御醫?雖說他這人冷狠無情,但對“白晴”終還是有幾分情意,又豈能見死不救?

我嘆息,張義這麼精明的人,竟也有算錯的時候?又或者他是拿我換得了姬暗河的信任,出於內疚才會以內力替我壓毒?

我搖搖頭,他的心思同朱離的一樣難猜,我不知道他哪點是為了我,哪點又是為了自己——這些人啊,都活得太累,或為了權勢地位,或為了家族利祿,或為了江山天下,不擇手段。我信朱離曾說的想要我的一生一世,可在他不得不為之的靜王府前途尊嚴和對皇家的種種情感面前,他必要有取捨;我也信張義說的讓我信他,他會護我,可是在他的全族前程和與拓跋部的恩怨面前,他也要分輕重……還有趙闊,水清揚,他們待我的好,誰沒有堅持,沒有底限?

其實想明白了,或許誰都不該怨,就算是換我坐到他們的位子上,又豈能為一個人便棄那麼多人的利益於不顧,畢竟世間除了愛,亦有很多不得不為之的責任。

“未浠,未浠……”我突然覺得肩膀被水清揚狠狠扳了過來,“你幹嘛笑成這樣兒,怪糝人的……”

我笑道:“我只是頓悟了。”可是即便頓悟了,心還是會痛啊!

“頓什麼悟!”

我的腦袋又被他敲了一下,我怒道,“你再敲我,我還叫你‘小水’,別以為當大哥有什麼了不起,就能欺負人。”

水清揚卻忽然輕聲道:“你若還能找回原來的心氣兒,我倒寧願你叫我‘小水’。”

我心下一悸。當初跟水清揚在世子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