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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我吼道:“你是不是成心找死!你剛剛在帳中說什麼若死了一定會挑起兩國爭端,我就不能置身事外的話,分明是提醒蕭戰讓他殺了你才能如意……你是想逼他殺你麼?我若不來怎麼辦,你以為你每回都有這麼好的運氣逃脫?”

我怔了下,呃……這麼快就開始找後帳了?比之在帳中的怒意,有過之而無不及呢。然而望著他含怒的眼,這次我卻不在乎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怒意,忽然再次一把抱住他,笑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明知道我要死了,你來不來救我。”

所以,剛才我驚見“回馬箭”,以為是趙闊,心中不是死裡逃生的快活,竟是全然的傷心與絕望——我真以為他放棄了我,可若放棄了,卻也只能是我咎由自取!

張義忽然怔了下,這回卻沒再推開我,緩緩開口:“你真的還肯信我?”

我埋首在他的胸膛前,許是面臨死亡的驚嚇,許是失而復得的快樂,讓我唯有聽到他的心跳才能覺得自己這般真實的幸運,覺得我還活著。

“信。”我緩緩吐出了這個字,卻是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堅定而決然地說出這個字,而且說得毫不遲疑。

甚至突然想起彼時朱離問我信不信他時,我的一再猶豫和他的一再叮囑。可我,此時此刻,我卻全然的信了張義,把我的生命一併交給了他——或者,在很久之前,早在我還未覺察到的時候,我已將我的生命託付給了他。

忽然,我覺得他的手臂緩緩環住了我。

這是我們第一次那麼主動的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間的呼吸和心跳,默契和信任。

良久,他才輕輕開口:“當時……蕭戰把你送到我的帳子時我並不知情,我還以為……又是其他部族送來討好我的女人……”他的一個“又”字,加之之前故意說的什麼王帳只有王和他的女人能住的話,讓我心中不由惱火,便在他腰畔狠狠擰了一把,於是他的聲音微微一頓,雖然如恍然未覺般繼續說話,但眉宇間卻突然飄上一抹神采,“當時我還奇怪,他為什麼還邀來那麼多族裡的長老和族人送我至帳前,你知道,此時是特殊時期,大局未定,我不能讓族人知道我與你的關係……”

原本還在鬱悶他一點反應沒有,但聽他這般說,再思及剛剛蕭戰說的話,我卻只得把心中那點醋意先丟到一邊,想了想,卻只是輕輕搖頭,臉蹭到他的衣服,有點癢:“很多事不用解釋,我都知道。”

“是啊,你都知道的。”我聽他在我頭頂上釋然地低笑,那笑聲迴盪在他的寬闊胸膛間,低低沉沉的引起共震,非常悅耳。

是的,我都知道的。

那場戲做得如此默契逼真,默契到我回想起來都會偷笑——很久之前他就用盡種種辦法逼我釋然,人盡可夫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又何需在意。可他還是怕我傷心難過,還是在人前提醒了“白晴”而不是“未浠”,這一番良苦用心我豈能不知。

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臉,但了憐惜的柔軟:“還痛麼?”

“你真的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我輕聲咕噥著,向他懷裡又蹭了幾分,“可你終究是不夠狠心,在我曾經那麼重的傷了你之後,卻再狠不下手來打我傷我……”

雖然那雙眼看我時,小心而深沉地隱藏了種種情緒,可我們之間的交往,我們之間的經歷了那麼多事,相知相感憑心而已,又何需用眼睛去看?一句話,一個眼神,一舉手,便將彼此心意感受得明明白白。

我至今還憶著他垂在我眼前那微微顫抖的手,以他的心機隱忍,不是心疼得感同身受,何至於流露出這麼強烈的心緒,相信他打了我心中卻比我還痛,我又怎麼會怨他?

我閉了閉眼,似乎眼中還有眼淚流出,他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準確地替我拭了去。

“未浠,其實怕的那個人是我……”他輕輕開口,頓了下才又道,“我真怕我把你逼急了傷狠了,你口不擇言,又會罵我是雜……”

我猛地抬頭一把捂住他的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連串的“對不起”卻都不能表達我心中的痛楚和歉意,然而下一個“對不起”卻忽然淹沒在他俯身而下的唇齒間,他的唇緊緊貼住我的,他……吻了我!

他的唇一點不像他外表給人的粗曠,冰涼而柔軟,有種淡淡的彷彿初晨的草葉帶了露水的清香和清涼,直沁到我的心底。

我怔了一下,然後,輕輕回應。

這應該是我穿到這具身體之後,第一次與人親吻,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有點陌生,卻又有種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