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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日唄?”

林琰盯著眼前的棋盤,黑白兩色棋子絞殺激烈,正想著下一手落在哪裡,聽了司徒嵐的話,眼皮也沒抬,便道:“明日便回去。府裡只剩下妹妹和若兒,我不放心。”

“哎,說起來你那個妹妹,”司徒嵐覺得自己在林琰心裡頭位置太低,積極地出主意,“她在賈府裡頭養了好幾年,我聽水溶說過,賈家那個鳳凰蛋賈寶玉,似乎對她是有意的?”

林琰抬頭看他,皺眉道:“這話是從何說起?”

“寧國府裡藏著的那個不是死了?上回她一場大殯出的風頭可是不小。水溶過去親祭,結識了賈寶玉。不過幾句客套話,賈寶玉倒真是當真了,沒少往他府裡去。一來二去的,也就說了不少家裡姐姐妹妹如何的話。據他說來,你那妹妹是個鍾靈毓秀,再好不過的。人極聰慧,又擅詩文,是姐妹中間最為出色的。話裡話外就是那麼個意思吧。”

“啪!”

白玉做成的棋子被林琰擲到了地上,化為粉碎。

“賈寶玉!”林琰咬牙擠出了這幾個字。司徒嵐覺得,若是賈寶玉此刻在跟前,林琰能一腳踹死了他。

林琰確實氣憤了。這個時候不比自己前生,女孩兒的閨閣名聲說是比性命還重也不為過。難道你賈寶玉竟不知道,這樣的話若是傳開了,黛玉便會淪為人們口中不安於室的女子,連個辯白的機會都沒有?林如海死前將女兒託給了自己,還曾殷殷囑咐,不能叫黛玉嫁入榮府。好,好,他林琰若是就這麼任人毀了黛玉名聲,黛玉日後竟不必嫁人了,直接等著剪了頭髮去庵裡做姑子還容易些!

林琰氣得起身跳下了熏籠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司徒嵐看他赤腳及拉著薄底兒青緞子寢鞋,身上披著的褂子也滑落了在地上。怕他這麼著冰了腳,忙過去拉著他手臂笑道:“你瞧你,這是做什麼?若是氣了,回頭再想法子整治去。才洗了澡,不好好兒的暖著些,著涼了怎麼辦?”

甩開了司徒嵐的手,林琰又坐下了,半眯起來的鳳眼說不出的森冷。司徒嵐瞧著,搖了搖頭,心裡暗暗為賈寶玉掬了一把同情淚。

喚人重新送了熱茶進來,司徒嵐勸道:“聽水溶說了,那個賈寶玉看著外邊兒光鮮,其實就是個草包。心裡又沒成算,嘴上又沒把門,你跟這麼個東西較什麼勁?要不是賈家的人,水溶閉著眼都看不上他。得了,明兒咱們想別的法子替妹妹出氣行不?”

想了想又笑道:“不然,明兒叫皇兄下個聖旨,把賈寶玉送給你妹妹當奴才,打死罵死不論,如何?”

林琰細長的手指摩挲著茶杯上頭青花纏枝蓮的花紋,冷笑道:“那豈不便宜了他?成日裡嚷著別人都是汙濁不堪的,真真是叫我噁心!你別混出主意了。賈寶玉這邊兒再不好,他身後還有那四家子呢。這一兩年間皇上不一定會動他們。等著罷。我自有出氣的法子。”

司徒嵐從他身後環住了人,抱怨:“你再沒為我費過這樣的心。”

“噗……”林琰一口茶含在嘴裡還未嚥下,聽得司徒嵐這般委屈的話,直接便噴了出去。剩下些,便嗆得他咳了起來。

司徒嵐慌忙替他拍著後背,林琰推他:“行了,你快些去睡。明兒早起來便回城裡去。”

司徒嵐看著林琰咳得臉色通紅,眼眸水潤,趕緊別開了眼不敢再看。又聽林琰趕自己,忙一步三寸蹭了出去。不多時也半溼著頭髮回來,訕笑,“這裡不比城裡,火盆不夠了。”

林琰本來已經躺下,聽了這話不由得好笑,“堂堂王爺的別院,連火盆都沒有?”

“真沒了。旁邊我的屋子裡冷得很,我再不回去的。”司徒嵐撲到繡紋繁複精美垂著玉色流蘇的帳子中。

林琰無奈,側了側身子,“不要鬧我,累了。”

說罷,將錦被拉高蓋好閉目而睡。

司徒嵐連個丫頭都不帶用的,自己直接從床榻另一側拽了被子出來,自己裹了。又悄悄伸出手去,慢慢摸進林琰的被子,握住了他的手,覺得林琰並沒有拒絕,這才心滿意足閉上眼睛。

次日一早起來,風猶颳著。開了門瞧瞧外頭覆著厚厚的積雪,冬日裡的樹木只餘些枯枝,在風裡左搖右擺。林琰後悔昨日過來了——這個樣子,路上定是難走,又有這麼大的風,恐怕還是要耽擱一日的。

果然直到了第三日,司徒嵐林琰才得以回城。先送了林琰回林府,司徒嵐一路連自己王府都沒有回,直接進了皇宮。

林成站在門外接了林琰進去,絮絮叨叨:“這兩日又是風又是雪的,大爺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