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氏。
徐氏聽了大驚,這,這湘雲是跟著自己住的,日常自己出去應酬,也會帶著她。與自己女兒並無不同的。
“嫂子,這事兒是怎麼說的。我往常看著雲丫頭,雖是有些心直口快,也還知道分寸。瞧著不過是小女孩兒嬌憨了些,這怎麼竟能說出這般話來?”徐氏手裡帕子攥的緊緊的,她是真氣了湘雲。
京裡頭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不知道,湘雲是跟著自己長大,由自己教導的?這麼小小的年紀,就能說人家林姑娘和戲子一般,傳了出去,誰會說這是姐妹間玩笑話?只怕背地裡都會指著自己說不會教養女孩兒。她自己也有兩個女孩兒,還沒做親呢。若是因著湘雲這話被拖累了,閨閣之中便得了尖酸刻薄的名聲,誰還願意要這樣的女孩兒?這可如何是好?
陳氏看著徐氏臉色變幻陰晴不定,忙推了推小炕桌上的茶盞,勸道:“如今先將雲丫頭接回來再說罷。”
猶豫了一下,又道,“接了回來,我瞅著,還是先給她看個人家吧。姑娘大了,這事兒也該想著了。再有,有了人家,輕易便不能出門了,也好拘拘她的性子。”
徐氏嘆了口氣,道:“我如何不明白這個?只是嫂子也知道,一來雲丫頭到底是大哥大嫂留下來的,不比我那兩個。說句不好聽的,明兒我就是把芷兒蘭兒都嫁給販夫走卒,也沒人說了閒話。可雲丫頭不行吶,前兩年我讓她們姐妹跟著嬤嬤去學些針線女紅,後來老姑奶奶沒明裡暗裡的敲打我?我先還不解,後來才知道,雲丫頭在榮府那邊兒跟老姑奶奶抱怨,說是做活計累得很。那邊兒老姑奶奶他們怕就是誤會了。嫂子你想,我也是大家子出身,我們老爺又是有爵位的,家裡再如何,也不至於指望她一個小姑娘的針線罷?可嘆我倒是一片好心,卻落得了一個刻薄的名聲。她的親事兒,我怎麼敢不用心細找?”
陳氏也是一陣唏噓,湘雲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到現在她還記得老姑奶奶那裡板著臉訓斥徐氏的樣子。可憐了徐氏,好歹將湘雲養了那麼大,倒沒落下好名聲。也幸好,湘雲沒跟著自己個兒住著。
拍拍徐氏的手,勸道:“這些事兒且先別想了。要我說,雲丫頭時不時地就往榮府裡去住著,也不是個事兒。”
擦擦嘴角,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老姑奶奶偏疼寶玉,到現在十三四的年紀了,還在內幃裡廝混著,沒個避諱。他們自家姑娘也罷了,原是兄弟姐妹。可咱們家的姑娘卻是親戚,沒得叫人想歪了,還是接了回來,早些定下親事兒得了。你沒看那林姑娘?原先父親在的時候住在那裡,這父親沒了,反倒搬了出來?”
徐氏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史鼎和徐氏回了府去,史鼎氣猶未消,果然立時便打發了人去接湘雲。徐氏這裡跟史鼎說了陳氏的話,史鼎不耐道:“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就成了,往後拿定了主意,別誰一來接就讓她出去,好好兒在府裡頭待著罷!林如海屍骨還沒冷透了呢,咱們家的女孩兒就敢把人家女兒比作了戲子!說出去我的臉面還要不要?少不得讓人看成是欺凌弱女的不義之家!”
徐氏點頭,“日後我也不敢輕易讓她出去了。只是老爺,林家那邊兒……”
“你預備幾樣女孩兒的東西,著人送到林府去。”史鼎道,“林如海有個兒子,過繼來的。皇上念著林如海這些年於鹽政有功,又是任上亡故,額外賞了輕車都尉的銜兒。聽說之前還中了舉,就等著春試了。年輕有為吶,別白白得罪了。”
林琰在府裡頭聽得史家來人給黛玉送東西,笑道:“史家還算明白。”
林若放下手裡的筆,疑惑道:“二叔?”
“若兒,你得知道,有時候人得罪了你,當面打回去是一時的痛快。可這得罪的要是太重了,還得叫她得些長久的教訓才是。”林琰笑眯眯道。
林若想了一想,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就和上回我跟二叔回老家一樣。三叔公家裡的小六子罵我,我揍了他一頓。這就是一時地解氣,還應該想個長法兒,每天都能叫他捱揍。”
林琰笑罵:“你這是小心眼兒了。記得,別把精力都放在這上頭。你要是出息了,衣錦還鄉時候誰還敢罵你?”
林若點點頭,又乖乖地抓著筆繼續臨字。
黛玉聽了丫頭的通傳,心裡雖是納悶,還是,命人快請進來。
史家來的乃是忠靖侯府保齡侯府裡頭的兩個管事媳婦,其中一個還是徐氏的陪房。
才下了車,便瞧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媳婦子帶著人過來。那兩個媳婦也時常往各府裡去送東西,也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