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林琰瞧著林如海憔悴的模樣,心下不忍,“父親如今身子不好,兒子說句不怕父親著惱的話,何不上個摺子,靜心安養?”
“你的意思是致仕?”林如海笑了,看著窗前擺著的黃梨木兩卷角牙琴桌,微不可聞地說道,“未到時候啊……”
林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琴桌上安放著一尾古琴。原是黛玉前幾日說父親鎮日在屋子裡悶得慌,命人擺了的。她偶爾便坐在那裡撥弄幾下,權當與父親解悶了。
林琰明白林如海的意思,但並不贊同。林如海一任巡鹽御史十數年,總管江南鹽務。古來多少官員在這個位子上敗了?林如海卻是一直穩若泰山,並非他為官的手段方法沒有一絲兒可詬病的地方,那麼林如海至今無事,只能說帝寵萬分了。林如海在任這些年,將江南這一塊兒的鹽務把持的牢牢的,令國庫豐盈了不少。這份兒功勞朝廷不會不看在眼裡,若是他在任上一病而逝,他留下的兒子女兒,朝廷多少會照拂些。說到底,林如海這是為女兒最後搏些依靠的資本。
正在想著如何勸勸林如海,外頭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爺,大爺,姑娘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先說一句話,明天肯定更新,但是時間可能稍晚。因為要先把後天的事情弄利落。
說說本文中林妹妹的本命吧,既然是架空,肯定沒九龍啥事兒,也不是水溶,也不是寶玉……
林哥哥出場抱拳感謝昨天留言的親們……(我了勒個去!腫麼成了武俠的感覺……)
賬冊
林如海正與林琰在書房中說話,忽聽得外頭丫頭通傳黛玉來了,忙叫人進來。
黛玉裹著一襲大紅羽緞對襟斗篷搖搖地走了進來,翻邊兒處滾著一圈兒雪白的風毛,襯得她一張俏臉宛若瓷娃娃般靈動可愛。
林琰起身笑著過去,從黛玉手上接過了斗篷,看黛玉身上穿著的乃是鵝黃色繡竹葉梅花的褙子,底下一條桃紅色百褶綿裙。頭上梳起了偏髻,耳邊各垂著一條整個人看起來嬌嬌嫩嫩,甚是可人。
林琰心裡暗自讚歎,這位林姑娘果然不負“絳珠仙子”之名。前些日子回來時候看她穿的還多是清淡的,這些天陪在林如海身邊,卻將那些淺碧月藍等色衣裳穿的都少了。想來,也是為了讓父親看著喜氣的意思,果然是長了顆七竅玲瓏心。
黛玉手裡抱著一隻精緻的小手爐,笑吟吟地給林如海請了安,又朝林琰笑道:“我就猜到哥哥是在這裡呢。”
“妹妹找我?”林琰詫異問道。
“嗯。”黛玉回身叫過來紫鵑,紫鵑將手裡的東西遞與她,解開了看時,乃是一雙銀線鎖邊兒青色緞面鞋,瞧著樣式大小,便是特特給林琰做的。
黛玉在林琰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哥哥面前多少還是有些拘束的,也不說話,只抿嘴笑著將鞋推到了林琰面前。
林琰看看鞋子看看黛玉,又指了指自己。黛玉點點頭,紫鵑在旁邊插言解釋道:“這是我們姑娘親手做了的,又恐做的不合適,婢子還向碧蘿姐姐請教了一番。”
林琰看了一眼紫鵑,朝黛玉笑道:“這卻是叫我不好意思了。妹妹回了家裡,不說讓妹妹嬌養著,反倒勞妹妹做鞋穿,如何使得?”
黛玉低頭看著手裡的手爐,輕聲道:“自我回來,哥哥為我費了多少心思?又是燕窩,又是茯苓。便是屋子裡的一盆花兒,哥哥都想到了。若真說不好意思,也該是我才對。我也並不是常做這些東西,還怕哥哥嫌棄醜陋,不肯穿著。”
“這樣子的鞋子叫醜陋?”林琰手指輕撫著鞋上的針腳,“那我們平日裡穿的豈不是草鞋了?”
林如海樂得見他們兄妹和睦,在榻上笑道:“是你妹妹做了給你的,你便穿了罷。也是你妹妹一番心意。”
黛玉忙介面道:“就是父親這話了。往日我住在外祖母家裡時候,瞧見三妹妹給寶玉做鞋,心裡羨慕得很。如今好容易有了哥哥,自然也得學著樣子。”
林琰將鞋包好,才對黛玉笑道:“我心裡感激妹妹就是了。只是,做這些個畢竟勞神,妹妹本就是常常睡不好吃不好的,再做這些,豈不更是傷身子?再者咱們家裡又不是沒有女紅上的人,妹妹乃是咱們林家的嫡女千金,這些個東西略懂一點子就是了。好妹妹,日後你只聽哥哥的,只管金尊玉貴地養著,父親和我看著才是歡喜。”
不說黛玉聽了這話笑得不成,林如海聽了也忍不住在榻上笑罵了一句“貧嘴”。
紫鵑在一旁看著黛玉雙頰因笑暈紅,眼中也沒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