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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見有能夠父母親人一個月兩三次進宮請安的。可見娘娘是個有福氣的。”

又有薛寶釵在旁笑言:“正是這樣。我雖然年紀小不知道,可好歹看書時候也略略看到了些,自古以來哪裡就有入宮的娘娘回家裡的?偏生這裡的大姐姐才封了娘娘,皇上就下了這樣的旨意,可見是專為娘娘的了。”

王夫人得意之餘深以為然,恨不能立時接女兒回來省親才好。

只是,這省親說起來容易,聖旨上可是還有一條,須得“有重宇別院”的人家方可。換句話說,你家裡每日人來人往的地方是不行的。皇家的妃子,總不能隨隨便便地就回了孃家不是?那要講究的地方多了去,最重要一個便是不能失了皇家的尊貴。

這樣一想來,那供妃嬪們內廷鑾輿下降的地界兒,只怕沒有幾十萬兩的銀子,是堆不起來的。更何況便是建了起來,裡頭一應的擺設傢俱、古玩玉器、珠簾幔帳,大大小小的,更是一大筆開支呢。

王夫人犯了難。

榮寧兩府裡頭幾個主子聚在一塊兒商議了,賈珍把寧府會芳園一帶讓了出來,往西丈量了三里半的大小來建園子。如此便省下了再行買地的銀子。賈母又出了八萬兩的私房,又叫賈赦賈政兩房各出了五萬兩。賈珍不甘人後,也出了三萬兩。如此一來,共是湊齊了二十一萬兩的銀子。

王夫人心裡有些不樂意。區區二十萬的銀子夠做什麼的?

正是鬱悶之際,忽有揚州那邊兒傳來訊息,林家的姑爺,不行了!

王夫人心裡大喜,面上卻作出了十足的焦急神色,只匆匆往賈母那裡去送信兒。

賈母聽了大驚,林姑爺若是有個山高水低的,自己那個可憐的玉兒可要怎麼著?況且如今那林姑爺好好兒地弄出了一個過繼的兒子出來,若那孩子真是個黑心腸的,日後玉兒不是擎等著受欺負?

想到這裡,也不顧別的了,只忙忙地叫了賈赦賈政賈璉等人來,含淚道:“我知道你們正在為娘娘的事情忙著,若是一般的事情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你們添亂。可如今林姑爺不好了,我的玉兒,敏兒唯一的一點子骨血啊,這會子不知如何了。”

賈政忙起身道:“母親快別如此。這訊息是突然了些,我近日去部裡頭點卯時候也聽聞了,林妹夫乃是任上勞累所致。老太太十分不放心,不如叫璉兒去瞧瞧?”

“我正是這個意思。”賈母拭淚道,“園子裡頭圖樣兒已經畫好了,外頭又有珍兒他們照應著。璉兒下趟揚州罷?我不管別的,若是你林姑父真不好了,只要你將你妹妹好生帶了回來。我可憐的玉兒,還是養在我的身邊,讓我時時看著,才好放心。”

原本賈璉也管著建園子的一應瑣事,雖是辛苦些,可裡頭能撈油水的地方不少。如今忽吧啦地要去揚州,一來一往幾千裡的路,那苦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

賈璉心裡有些不樂意,無奈賈母和叔父已經說了,只得起身應了。

一時人散了去,王夫人將賈璉叫到了自己屋子裡,又密密地囑咐了一番才罷了。

賈璉回了自己的屋子,鳳姐兒和平兒已經開始給他預備行裝了。

晚間夫妻兩個情意融融,好一番纏綿。鳳姐兒睡去,賈璉心裡琢磨著賈母要他接了黛玉回來的話,王夫人要他想法子探探林家家底兒的話,復又想起來去年在揚州勾搭到的美人兒秀秀,心思竟又活泛了起來。

不過天不從人願,等賈璉帶著人一路騎馬趕到揚州時候,林如海已經入殮了。瞧著滿院子素白,前來弔唁的揚州乃至江南大小官吏絡繹不絕。林琰黛玉披麻戴孝,棺前極近哀慟,主持弔唁事宜的竟是從京中趕來的手捧聖旨的禮部侍郎。

賈璉瞧著那個陣勢,一撮牙刷子,只怕林家的事兒自己是插不上手了。好容易等到了人少時候,與黛玉說了沒幾句,卻又見黛玉昏昏然欲倒,只得掩了話不提。

在揚州待了些日子,林家那裡竟是如鐵桶一般,人人有事,個個有責,安排的條理分明,絲毫不見忙亂。

黛玉那裡更是沒什麼說話的機會。說老太太接了姑娘去罷,人家哥哥妹妹一個意思,須得在家裡給父親守孝。說過了熱孝來接罷,哥哥不置可否,妹妹不肯說話。賈璉也沒了轍。

想著去尋那紅顏知己秀秀,偏生又找不到人了。打聽了一番,周圍人家都說是被人帶走了。賈璉唏噓了一番,只得罷了。

就這麼著,賈璉怎樣來的揚州,又怎樣回了京城。賈母不喜,王夫人更是滿腔怒火,都罵了他一通辦事不利,卻也毫無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