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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這還叫自己說什麼?總而言之,那挨著馬廄的地方,老太太是不會叫二房去住的。左右自己個兒已經佔了榮喜堂,其它的且先能著些罷。

想到這裡,賈赦笑道:“兒子省得了。這天兒也漸熱,倒是早些弄妥當了才好。再者,老太太身上不大得勁兒,依我瞧著,不如去請了太醫來瞧瞧?”

這話乃是發自肺腑,賈赦也是沒法子。這皇上大張旗鼓地下了聖旨,等於是告訴天底下人自己大義滅親,出首了自己的兄弟媳婦。這別人嘴上讚一句自己明理知義,可心裡不定怎麼瞧不起自己——連一家子骨肉都不管不顧的,可見不是啥好東西!這個哏節兒上,可不能讓老太太這麼病著啊。要不,這京裡傳的更好聽了!

賈母冷淡地說道:“不必了,我這裡沒什麼。那苦藥湯子也很不必來給我喝了,只要順心順氣兒,就無大礙了。”

當著好幾個丫頭,賈赦臉上有些個下不來,道:“既然如此,老太太且好生將養著罷。”話音才落,一甩袖子出去了。

賈母瞧著晃動的珠簾子,冷笑了一聲。鴛鴦朝屋子裡一同伺候的玻璃使了個眼色,玻璃會意,忙過去茶格兒上倒了茶來遞給鴛鴦。

鴛鴦彎下腰去,柔聲勸道:“老太太,喝口茶潤潤嗓子罷。”

賈母接過來,垂著眼皮想了想,問道:“寶玉那邊兒怎麼著了?”

“沒事兒,有麝月她們瞧著呢。”鴛鴦道。

“你去往二老爺那裡瞧瞧,告訴趙姨娘周姨娘,照看著收拾東西,過兩日搬到我後頭來。再叫二老爺放寬了心,都有我呢。”

鴛鴦答應了一聲,示意玻璃好生伺候著,自己便掀了簾子出來。才一出了門兒,便看見賈赦還未走,正站在遊廊底下鬥那鎏金大籠子裡的小雀兒。瞅著她出來了,眯著眼笑道:“鴛鴦不在老太太身邊兒伺候著,這大日頭毒辣辣的,是要往哪裡去吶?”

色迷迷的目光讓鴛鴦身上一陣陣發冷,忙福了福身子,低聲道:“回大老爺,老太太讓我去跟二老爺說一聲,過兩日搬到這邊兒院子來。”

說完了,便垂首站在那裡,露出一段兒白膩的脖頸兒,襯著一頭烏油油的青絲,甚是好看。

賈赦貪婪地瞧了一會兒,才帶了兩分兒調笑道:“那鴛鴦快去罷,別這裡站著曬壞了,你是老太太跟前得意人,若是曬出個好歹,老太太心裡難免更不自在了。”

鴛鴦匆匆又是一福身,忙忙地走了,只覺得身後賈赦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噁心。

賈赦瞧著她急急地轉過了雁翅大影壁跑得沒影了,才回頭瞧了一眼賈母的屋子,冷冷地哼了一聲,踱著步子出去了。

有時候這人做事還是挺利落的,譬如邢夫人,自打進門後就一直偏居榮國府一隅,如今好不容易能夠正位榮喜堂,自然不願意遲了一刻半分。聽賈赦說了賈母的意思,也不多置喙,當下自己親自帶了丫頭婆子去賈母正房後邊的院子,不過半日時間都弄妥當了,次日便指揮著人替二房幾口子搬了家。

二房裡頭,別人不知道如何,唯有趙姨娘十分高興。原因倒是簡單,她這大半輩子都窩在了王夫人手下,住的地方也好,吃穿用度也罷,時常被剋扣些。哪怕是小丫頭子的月錢,都能被扣下一半兒去。這回王夫人栽了,趙姨娘且不想別的,單隻聽說王夫人被關到佛堂裡頭去自省,便笑得花枝亂顫的。這回搬了家,自己和周姨娘兩個都還算是不錯,跟二老爺一個院子,王夫人卻被老太太安排到了另一處。這既然是自省,自然不能出門的。趙姨娘每每想起這個來,便心花怒放。

賈母瞧著小兒子不過兩日間,便一臉的消瘦憔悴,心疼不已,再想想大觀園裡頭幾日都沒出來的寶玉探春,也覺得不能這麼幹晾著,咬咬牙,命鴛鴦:“去告訴大老爺,就說我身上不好,讓他遣人拿了帖子去太醫院請了人來診脈。”

榮國府的事兒這會子已經傳遍了京城。賈家大老爺蟄居榮府一角二十來年,一朝發難,親自上了請罪摺子出首兄弟媳婦重利盤剝,從此正位榮喜堂,這聽著便精彩,比之臺子上演的戲文並不以下。京裡頭不說那些個閒來無事的百姓,便是為官有爵人家聚會之時,難免便要說上幾句。更有那好事者,時常注意著榮府的動靜,以期有更為新鮮的話題出來。

故而這一請了太醫,整個兒京城中倒有大半兒的人都知道了。

林琰聽說在這個信兒的時候,正是散值後與司徒嵐在府裡頭對弈。兩指間拈著的黑子輕輕落下,才道:“唉,那老太太也是,年紀大了,偏要操心許多事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