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起身一看,可不是麼。為了行動靈便些,司徒嵐將身上錦袍的下襬約在了腰間,底下不但靴子,便是裡邊穿著的褲子,也是裹了半腿的雪。
司徒嵐也不客氣,直接褪下了靴子和褲子,光著兩條腿就鑽進了毯子,滿足地長長出了口氣,“真是舒坦!”
林琰叫吉祥:“去前邊兒告訴長樂兒,外頭跟著王爺來的人都讓到熱屋子裡好好烤烤火,備下薑湯送過去。再有去二門裡頭找翠染,叫她去把我屋子裡沒穿過的厚衣裳和鞋送一身兒過來。”
吉祥出去了,林琰自起身倒了茶給司徒嵐。司徒嵐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盞下去,見書房裡頭沒人,只摟了林琰挨著臉嘆道:“好些日子沒離你這般近了。”
林琰覺得他的臉上冰冰涼的,用手扳過來,輕輕在他嘴上咬了一下,“再忍忍罷,或許就快了。”
司徒嵐哪裡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兩臂用力身子前傾,便將人壓在了身下。低聲笑道:“可是被我逮到了。”
林琰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堵住了嘴。司徒嵐強勢地撬開了他的唇齒,火熱的舌頭長驅直入,與他的翻攪纏綿,你進我退,追逐嬉戲。
二人已經有些日子沒在一塊兒了,不過是這樣抱著親吻,便都有些動情,呼吸聲逐漸粗重起來。
“呃……不行……”林琰捉住了司徒嵐探進褲子的大手,稍稍往後錯了錯身子,躲開了頂著小腹的硬物,喘息道,“今兒不合適……”
是不大合適。
後頭樂安才回來,不管真假,外人瞧著她和林琰才是夫妻。更何況,還有個司徒睿司徒恭兩個也在府中。
認命地哀嘆一聲,司徒嵐又狠命地在林琰身上蹭了兩下,才分開了。“皇兄說了,讓小六兒先住著,明兒雪停了再讓我送回宮裡去。”
這一晚林府裡頭挺熱鬧,各處屋子都燒的暖暖的。樂安親自各處去看視了一番,將給司徒嵐叔侄三人預備的屋子收拾的極為妥當了,方才回了臥房。
丫頭芭蕉替她卸了釵環,一邊兒一縷一縷地解開發髻,一邊兒輕聲問道:“大爺好像是歇在了書房裡頭,去請大爺回來嗎?”
“請大爺幹嘛?”樂安從鏡子裡看了一眼芭蕉,“你跟我這麼久,怎麼,學會自作主張了?”
“奴婢不敢!”芭蕉知道樂安性子,也並不惶恐,只是輕嘆了一聲,“奴婢跟著郡主,也頗見過些人了。要說呢,林大人真真是個出眾的。別的都不說,沒有通房,也不納妾,如今可著天底下有幾個?奴婢是替郡主心疼,要是真的……”
“啪……”樂安褪下了左腕上頭金鑲玉海棠花樣的鐲子,擲到了妝臺上頭,冷冷地說道,“芭蕉,你記住了,這些個人,我一個也不想沾。你要是覺得跟著我沒意思,明兒待我出去了,把身契還給你,你願意往何處去,便往何處去罷。”
芭蕉嚇了一跳,忙跪下了,倔強地看著樂安,“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心疼郡主。自小兒奴婢就是個命不好的,要不是郡主,如今只怕早就死在荒地裡頭了!要說我是為了自己,明兒就叫天打五雷轟!”
“行了,起來罷。不就是一句話嗎?”樂安伸手拉她起來。妝臺旁邊的燭架上燭火跳動,映著她的臉頰,平靜無波,“我身邊兒忠心可信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你算是頭一個。我自然知道你是為我打算,只是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以後,這樣的話不必再說。”
芭蕉黯然點了點頭。
這一場大雪足足又下了一夜,次日早上起來,院子裡頭的積雪足有二尺厚。林成陳昇兩個管家一大早便叫人清理了府裡頭的過道兒,只是雪太大了,暫時還推不出去。
“這雪下的,多少年了也沒見過一場雪就這麼大的。”林成是跟著林如海的老人兒,原先也在京裡待過,算是見識多的了。看著滿院子堆起來的雪,也忍不住要感慨一番。
“可不是麼,我估摸著,城外頭得有不少人家被雪壓塌了房子。”
果不其然,這一場大雪並非只在京城裡落下了。過了沒幾日,北方各處報雪災的摺子便飛上了皇帝的龍案。
司徒峻急令戶部撥銀子撥物發往報災之地,又特六百里加急諭令各地官員以災民為重,官倉放糧,駐軍救險。短短几日間,戶部尚書便險些愁白了頭——前一年是南邊兒報了水災,戶部的銀子也流水似的出去了。如今又是北邊兒報了雪災。皇上乃是仁君,一心想著百姓,庫裡頭的銀子跟石頭似的撥了過去,其實能有多少真落在災民手裡頭?這話多少人心裡頭都明鏡兒似的,可誰也不會說出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