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琥珀。
王夫人指著琥珀罵道:“下作的娼婦!你只想著,你只想著什麼?啊!分明寶玉和林姑娘兄妹之情,竟叫你們教唆壞了!若不是你挑唆著,寶玉如何敢這樣?再不然,他不懂這些個東西,你長了嘴又是做什麼的?如何不知道回了主子?如今寶玉名聲險些就毀在你手上!若是有了一絲兒差池,你看我能饒了哪個!”
賈母雖是心裡十分氣恨,只是琥珀到底是她的丫頭,王夫人這般惡罵,聽著倒像是指桑罵槐一般。
賈政見母親臉色陰沉如水,也覺得王夫人罵得過了,好歹在老太太跟前,也該由老太太來處置。當下便向王夫人連使眼色,王夫人淚眼朦朧只做不見,朝賈母哭道:“我先還想著林家的哥兒所說言過其實,如今一看,老太太,咱們竟是都叫這些個奴才蒙了眼的!好好兒的一個寶玉,難道就能這麼著讓人帶壞了?再有林姑娘,人家哥哥為了妹子找上門來,這若是不好生髮落了這兩個奴才,咱們如何給人家交代?又如何對得起地下的姑奶奶?”
“紫鵑那小蹄子呢?”賈母沉聲問道。
賈政便道:“璉兒叫人關在柴房裡。”
賈母喝命鴛鴦出去喚了人來。王熙鳳本就在外頭候著,忙跟著鴛鴦進來了,賈母指著琥珀冷聲道:“這個丫頭,還有柴房裡的一個,手腳不乾淨。咱們府裡從不要了這樣的奴才,鳳丫頭你去交代了,找人牙子來,給我遠遠地發賣了!”
鳳姐兒一驚,不敢多問,忙叫了兩個婆子進來,連拉帶拽將還在抱著賈母大腿哭著求饒的琥珀弄了出去。
王夫人站在一旁,拭了拭眼淚,眼中閃過一絲冷狠之意。抬起眼皮看著賈母,“老太太,如今寶玉大了。媳婦冷眼看著,只怕這府裡頭不安分的丫頭還是有的。寶玉向來最會照顧憐惜女孩,這要是有那心思不正的,害了寶玉可就不得了了。”
賈母盯著她半晌,冷笑道:“你既想到了,便該去整治,且說這些個沒用的作甚?”
王夫人坐到床頭,拿帕子替寶玉拭了拭臉上血跡,心疼不已。藏在袖子中的左手攥了又攥,心一橫,道:“老太太,如今寶玉這個樣子,媳婦實在不放心。因此竟要回了老太太,這幾日先將寶玉挪到我的屋子裡去照看幾日,老太太意下如何?”
賈母算是聽明白了,原來王夫人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冷笑著看了一眼賈政,發現這個素來孝順的兒子竟垂著眼皮沒吭聲兒,臉色又變了。
盯著兒子兒媳看了一會兒,賈母明白這是兩口子皆在心裡怪罪了自己。這也無法,琥珀紫鵑算起來都是自己身邊兒的丫頭,都是從小兒在自己身邊調教著的,竟敢如此挑唆寶玉行事……
賈母深吸了口氣,再看向王夫人時候,眼裡都是贊同:“也好。你竟找人來抬了寶玉過去。趁著這個功夫,也好生整頓整頓他屋子裡的丫頭。這些個常伺候他的,更是馬虎不得。”
王夫人嘴角一勾,躬身應了。
賈母心裡氣得險些倒仰了過去,臉上焦急,起身道:“政兒,你且也不要過於為難了寶玉。我竟是先要往林家去一趟,可憐的玉兒,你妹子統共這一點血脈,竟是委屈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本來能更新,可能是因為昨天太忙了,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五點,始終沒有休息過,結果,就是頭暈目眩倒在沙發,雖然沒暈了過去,不過心裡跳的難受。於是,梅子很自覺地去睡了。這一章是昨天的,晚上(可能真很晚),會補上今天的。
防抽章節:
賈母疼愛寶玉,只怕是滿京城裡的人都知道的。對這個自出生時候便已不凡的孫子,究竟榮國府的老太太疼愛到了何種地步,只看如今十幾歲了還養在跟前,便可瞭然。
自從黛玉回了林家後,寶玉便也懶怠住在碧紗櫥外頭了。王夫人原本是想著給他也收拾個院子,地方都看好了。誰知道賈母卻執意不肯。
賈母的院子原是一溜兒五間大房,另有東西兩個小跨院。賈母便叫人收拾了東小院兒出來給寶玉住。東小院兒兩側也有遊廊與左右相連,西側是賈母的正房,東側便是榮喜堂後頭的三間抱廈。這麼一來,倒是與王夫人又近了些,王夫人也只得罷了。
賈政是個孝子,每日裡往賈母處晨昏定省,再不會落下。只是,他可從未去過寶玉屋子裡頭。今日聽了林琰所說之事,雖然心裡不住寬慰自己,林琰所說的必是真的,寶玉就算再如何不喜讀書厭惡仕途,也沒那個膽子做出傷風敗俗之事。
懶怠看王夫人對著周瑞家的發火,甩袖子出了榮喜堂,賈政便信步往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