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絕頂高手,約摸二十來歲的年紀,穿著一襲極普通的青衫,正是“青衫落落佳公子”的書生樣子,面上一絲親和的笑容,眼神溫和的看著師詡之,一點敵意也無的樣子。
一見言下,師詡之方才有些明瞭當時鬼神主人的感受,不由自主的道:“有誰能想到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居然是如此一個書生,若以前有人如此說,在下絕不相信,今日一見,只覺得只能是這個樣子,才配得起作鬼神主人弟子。”
聽來似乎是矛盾之極,但對視打量的兩人都清楚明白所指為何,李少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師詡之暗歎一聲,想不到李少含如此年青,武功已到了收斂形相,返璞歸真之境,看來鬼神主人的眼光確是獨到。
李少含再微微一笑,移近幾步,來到師詡之幾步開外道:“師先生過獎,少含慚愧不已。只是最近少含因貴師弟說先生收藏得有玄天圖及傳世寶書,玄天圖不過一寶藏而已,少含實還不放在眼裡,只是對傳世寶書一時想借閱至極,故央求二叔延請,不想差點令得先生有所傷損,少含實是心中抱歉。”
頓了頓又道:“後來恩師知道,好一頓責備,指出如果我心存外物,想依靠外物的話,而不是靠自己摸索的話,武道的修行上將永不能達到無上妙境,少含知道鑄成大錯,幸喜先生無事,這才稍安。”
師詡之呵呵一笑道:“傳世寶書記錄有昔日前輩高手乾坤大俠的天地化龍神功,玄天真魔的玄天真魔功,一代大俠文汰霄的天華神功,也難怪少主一時貪念。但你不知,當日在下恩師專門請鬼神前輩一同參詳的事嗎?”
李少含道:“前日已蒙恩師告知,確有其事。恩師更指出,當日只是略略翻閱一遍,卻害得化了二十年,方才倖幸苦苦忘掉,因此到現在才進軍無上武道。恩師有言道,當年定力不及道愚前輩,因為同樣請道愚前輩觀看本門的聖法天書,道愚前輩僅僅翻閱一兩頁即指出,聖法天書所記果然玄妙,且對道愚前輩修行的武學有頗多啟發之處,但如依賴太多,因為自身所學,已近無上武道,無上武道前人無片言隻語指路,如果此時讀看聖法天書,失了自身探索,在無上武道里必然不知如何探路前行,反而得不嘗失,當時恩師一時還不明白,反而暗地笑話道愚前輩。而現在道愚前輩早證天道,不知所蹤,而恩師卻仍然剛初入無上武道之門,方才明白,已是遲了。少含差點再一次犯了恩師當日之錯,慚愧啊!”
師詡之呵呵一笑,來到李少含面對面之處,道:“想不到鬼神前輩終於到了由魔入道之境,可喜可賀。但即然如此,不知少主為何仍急於尋找在下?”
李少含眼中滿含誠意,迎上師詡之,道:“我修習的聖法天書中的參元心法,實不相瞞,實是魔派鎮派功夫,自恩師進軍無上武道,由魔入道以來,已是修改不少,不再強求過於殘忍有違天道的修煉方法,但仍免不了與同等級的高手作生死決,方能由此絕無別法可代替——會聚全身意志精神的一種修煉中作出突破。當日恩師到此段時,正遇上道愚前輩,兩相切磋,實是得益不少。所以在下才急於尋找師先生,希望能有如恩師與道愚前輩般,再作切磋,從中得益,此點私心,還望先生滿足。”
師詡之呵呵笑道:“承蒙盛情美意,敢不從命,況說不定在下可得益更多呢。”將江碧海拋開去,剛好落在一塊大石上,然後調運內息,週轉全身。
他並不想說自身已然身受內傷,那無異於一種變相的示弱,對他這種高手日後修行可能造成莫大的心理障礙。
兩人跨步開去,來到谷外開闊之地,雙方都是那麼隨隨便便站立,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種輕鬆寫意的味道。
李少含微笑道:“魔門武功,歹毒異常,雖經恩師一番改造,但有時仍免不了手,還望先生倍加小心。”
師詡之微微一笑:“一切自有天命,收不住手只能說明在下技不如人,絕不會有怪少主,只會可惜一次絕佳的突破機會,哈哈!”兩人會意一笑,不再言語。
兩人靜立之勢並沒有改變,只是周遭山谷中流動的穿峽風卻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那些經日從未曾有片刻止過搖晃的一些樹草葉子第一次靜止下來,卻並不是低垂而下,而是以兩人站立之間為中心,朝四周成放射狀,情形詭異莫名。
師詡之迎上李少含望過來的眼神,兩人第一次目光交接,中間竟然玄異莫名的隱約有淡淡的電光閃爍。
清涼的月光並不能直接曬照到這個處山腳來,但就憑那絲絲毫山壁反映下來的極淡光線,兩人已是清楚的看清對方,沒有一絲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