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郝雲濤看著秦忠夙和郝琉璃的模樣也微微有些好奇,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的畫作,讓她二人俱是如此吃驚,便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秦忠夙身邊一睹真相,這一看之下也俱是愣了一下,這哪裡是畫啊,簡直就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蓮花就在眼前嗎幾人俱是心中震撼,可那郝雲濤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此等畫風他似是在哪裡看過,雖然時間有些長了,但第一次所見的震驚他是不會忘記的,很快,他便回想了起來,是六妹妹,六妹妹三歲的時候曾經幫父親畫過兩個天地盟逆賊的畫像,就是這般的畫風,雖然當時所畫是人像,這次看到的是蓮花,但那一模一樣的畫風,是不會有錯的。這般想著,郝雲濤的目光中就帶上了滿滿的狐疑,看向了坐在旁邊,面有得色的範萱兒,開口問道:“萱兒表妹說這畫是你畫的,可我曾經亦看過一個人作畫,畫風與此畫如出一轍呢”
範萱兒心中一凜,知道郝雲濤對她產生了懷疑,不過她面上不顯,依然是淡笑著,不急不躁地回道:“二表哥說的是六妹妹吧,確實如你所說的那般,我曾經見過六妹妹作畫,覺得她這等畫技很是特別,別向她請教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畫出了夙表哥手上的這幅《白蓮圖》,說起來也還真是多虧了六妹妹呢”
郝雲濤顯然還有些不相信,但他也不會再秦忠夙面前不給範萱兒臉面,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仍然狐疑地盯著那幅畫瞧。
郝琉璃聽了郝雲濤的問話卻是心中一喜,她本也不相信範萱兒能畫出這樣的畫作來,若說是郝黛畫的,那也就合理許多了,在郝琉璃的意識裡,郝黛這個妖孽姐姐,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她都不會驚奇了。
“既然萱兒表姐說這幅畫是你畫的,那能不能讓我們當場欣賞一下呢,再畫一幅萱兒表姐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吧?”郝琉璃眼珠子一轉,狡黠地與範萱兒說道。
聽到郝琉璃要範萱兒當場作畫,秦忠夙眼中也露出了滿滿期待地神情,他自身很想看看這般神奇的畫作是怎樣被畫出來的,郝雲濤似是想證明心中所想,亦是目光灼灼地看著範萱兒。
範萱兒只是有一剎那的慌張,卻也很快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微微笑了笑說道:“我自是也很想作畫的,只是昨日我在屋中練字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手腕子,到現在都疼得提不起筆來呢,恐怕一時半會兒都不能夠作畫了。”
“那萱兒表妹還是好好養傷要緊,不知有沒有請了大夫看過?”秦忠夙自然知曉對於熱愛畫畫之人來說,傷了手是極其嚴重的事情,便關心地詢問道。
第八十五章朱祁鈺的告白(上)
範萱兒被秦忠夙這般關心地一問,兩頰立即染上了一抹緋紅,輕聲謝道:“多謝夙表哥掛心了,不過是一點小傷,哪裡還要勞煩舅母幫忙請大夫啊,我已經塗過清熱化瘀的藥膏了,想來將養一些日子就會好了。”
範萱兒這話說的很有水平,既點明瞭她此時寄人籬下的處境,又表現出了溫婉柔順的性子,加之那柔弱的動作言語,很難讓人不生出憐惜的情感來,最起碼對秦忠夙這類還算單純的少年是很有用的,他看向那範萱兒的眼神已經與最開始的時候不同了,多了幾分同情與憐惜,往往這種情感到最後就會發展成憐愛了。
只是這話在郝雲濤和郝琉璃聽來,就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郝雲濤終歸是兄長,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麼,而那郝琉璃向來是不管不顧的性子,頓時就炸了,站起來指著範萱兒氣憤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母親還刻薄了你不成,誰知道你這手是真傷了還是假裝的,我最看不慣你這幅假惺惺的做派,好像所有人都欺負了你一樣,要不是咱們郝家,你以為還有誰會收留你們這……嗚嗚嗚”
郝琉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郝雲濤拉住,捂住了嘴,不讓她繼續胡言亂語,滿含歉意地看向有些尷尬的秦忠夙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夙表弟看笑話了,我這妹妹就是這幅樣子,沒大沒小口沒遮攔的……”
“無事,七表妹是真性情,我不在意的。”說罷,便低頭喝茶,想化解這尷尬的情形。
一直坐在那裡的範萱兒微微低著頭,終於動了,她緩緩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輕輕福了一禮,似乎極力壓抑著聲音說道:“萱兒先告退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範萱兒已經帶著丫鬟快步地離開了亭子,那瘦弱的肩膀似乎還微微抖動著,柔弱的背影著實是楚楚可憐的緊。
“萱兒表妹等等,這畫……”秦忠夙看範萱兒就這般離開了,也焦急地站起身來,拿著手中的畫急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