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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嚨裡擠出來的一般,聽得人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喬璧暄卻哼了一聲,很不給面子的道:“你想太多了。”

晏彬自嘲的笑了笑,半響才道:“你至今都未曾叫過我一聲父親,我能不想多嗎?”

“我姓喬,喬璧暄!”

“因為喬之痕救了你,他把命換給了你,所以在你心裡,他才是你的父親……是嗎?”晏彬握緊雙拳,恨恨道:“而我,根本不配,我甚至……”

喬璧暄在聽到“喬之痕”的名字時就已經變了臉色,他死死瞪著晏彬,當年舊事,以一種從未淡忘的方式,一幕幕……又重新展現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情深不壽?

對一個人來說,童年時光往往是最快樂無憂的,可是對喬璧暄來說,那卻是他最不願想起的記憶——哪怕他從未遺忘。

好像是一場噩夢,喚醒他的,不是他所期待的父母,而是一個,只見過幾次的陌生人。

大雪紛飛的日子,很冷,但在那昏暗封閉的室內,燒紅的烙鐵漫著無比的灼熱,背後冷如冰,身前似火燒,猶置,冰火兩重天。

彷彿是過了很久,久到他以為人世已消……那道門,轟然倒塌。

陽光映著雪光照進屋子,以至於他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根本無法睜開,只感覺到了那人身上蒼涼而濃厚的血腥之氣,可他又是從雪中而來,還有幾分清涼的寒氣,像是一下子洗盡汙濁似得,只剩下利刃一般的尖銳森寒。

那時候,喬璧暄幾乎以為那是來斬殺他的劊子手,他並沒有睜開眼,而是如常一樣,漠然的低著頭。

可出乎意料的,那人卻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放在他頭上,聲音低沉暗啞,聽起來卻有種溫暖之意,那個人說:“孩子,別怕,我帶你走。”

一場大雪,掩蓋了滿地屍骨與血色,自此後,再無暇的純白,在他眼中也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都快十年了,他竟然還記得那麼清楚,喬璧暄想,所謂刻骨銘心,有人一輩子體會不到,有人卻時時刻刻都在經歷。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茫然,竟難得顯露出些許脆弱。

晏彬驀地心中刺痛,脫口道:“對不起——”

話一出口,又立即止住,晏彬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心裡不住的嘲諷自己,聽聽,又是對不起,晏彬,你這一輩子除了這句話還會說什麼?

喬璧暄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還沉浸在漫無邊際的回憶裡。

喬之痕,當年皇宮大內的第一高手,喬璧暄無意中見過幾次,然而往往都是驚鴻一瞥,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寧可背叛……都要來救他離開,但那時的喬璧暄根本不想去了解,或者說,那時候,他已經離死不遠了。

後來他知道,在那個昏暗的地方也不過兩年多而已,他卻像是過完了漫長的一生。

按理說,一個還不滿十歲孩子,在那樣的身心折磨下,應該早就死了,可喬璧暄卻還活著,一個原因是有人一邊折磨他,一邊卻用各種天下奇珍吊著他的性命,不肯讓他輕易死去,另一個原因,是他心中還有著期待,期待著他至親的人……

可結果呢?他所期盼的至親之人,一個侍候君王,兒女承歡,笑顏常開,母儀天下。一個沉醉權利,夜夜笙歌,逍遙度日,大權在握。

彷彿沒有人記得,沒有人在乎他的生死,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正如那個滿臉厭惡的人所說,他是個多餘的,多餘的——孽種!

這些足以擊潰一個孩子最後的堅持,如此……又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你堅持了這麼久,如今卻要放棄?

——我寧願你去怨恨……活下來吧,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值得你留戀,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永遠不會放棄你的人……

——……既如此,你就去死吧……

——……他死了,從今以後,你就是喬璧暄,好不好?孩子,答應我,要好好活著……

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不該出生的,是以,未生已死之人。

晏辰暄死了,喬璧暄卻活了下來,是以,未祭已歸之魂。

紅顏薄倖,稚子何辜?以命換命,傳我衣冠!

句句聲聲言猶在耳,眼前忽然間又模糊一片,喬璧暄退了幾步,扶著樹,閉了閉眼睛,指尖幾乎掐進了樹縫裡。

所有的場景彷彿泡沫,倏地碎裂,良久,他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無波無瀾的看著晏彬。

晏彬也看著他,低聲道:“阿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