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自醉注視著他,依然靜默著。他大約明白他想問什麼,不過,既然他不提起,他也不想特意解釋。
良久,宮琛行了禮,帶著歉意微微笑著,轉身走了。
洛自醉品著茶,直到茶水涼透才起身,倚在軟榻上看書。
有人無聲無息地撤下殘羹冷炙,他連眼也不抬,繼續翻著書頁。
久違的寧靜時光,他卻怎麼也不能將心思都投在書上。宮琛尚且如此驚訝,想必其他人更是難以接受。畢竟他曾是池陽宮妃,且論輩應當是帝無極的養父。
他人如何想,他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日後要在他們不自在的神色裡生活,多少有些鬱結。
罷了,多想無益,還是珍惜眼前來之不易的平靜時光罷。
卻說帝無極飛身離開了行宮,徑直往京郊而去。
甫出行宮,他身後便多了數條緊緊跟隨的黑影。雲王府的侍衛素來不會輕易現身,這些人的來意可想而知。
帝無極心中冷笑,在行宮附近動手,惹來的是非也多,而且他有事在身,不能與他們過多糾纏。心念一轉,他驅動靈力,御風前行。輕功再高也比不過風的速度。很快,他便擺脫了跟蹤,來到京西郊百里之外的深山中。
暗夜裡,山中格外幽靜。
帝無極幾個起落,立在山頭,觀察著林中的動靜。
不多時,林間傳來極細微的樹枝斷裂聲。
帝無極屏住氣息,輕飄飄落在樹梢,隨手扯下一片葉子,含在唇上。
清越的鳥鳴聲響徹林內,驚起無數飛鳥。
待恢復平靜後,帝無極定睛望著樹下的人,微微笑起來:“戰大人。”
戰飛仍是披著長髮,著一身烏黑的長袍,幾乎融入了夜色中。他仰起首,輕輕笑道:“殿下,許久不見。”
“的確。各位都還好麼?”
“我們倒都精神得很。只是,巡和寧將軍都還念著兩位殿下不告而別之事,氣怒難消呢。”
“居然記這麼久。”帝無極笑嘆道,飄下樹,自懷中取出墨色的玉。
“若是見了面,誰還記得那些。”戰飛並沒有細看,揶揄道,“雲王殿下的神韻是誰也仿不像的。”
帝無極笑應道:“黎家人的性子也是誰都學不來的。”
戰飛呵呵笑著轉身,輕點雙足,朝林內飛去。帝無極緊隨其後。
山澗、幽谷、密林、峰側,大約一個時辰後,兩人才停下。
刀削般的崖壁直聳上黛空,崖邊古老高大的紅杉林遮天蔽月,隔絕了外界。
本該是偏僻無人煙的群山深處,卻支著大大小小的簡陋帳篷。裡頭傳來綿長的呼吸聲,粗略一算,竟有數千人之眾。不過,呼吸太沉,聽起來都是些尋常人。莫非這些人也是奔赴京城的難民,因無法進入京城,擔心傳染疫病才躲進深山?
戰飛並未回首多作解釋,帝無極也便沒有問。
越過帳篷群,一棵約莫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