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看著青依的傷口擔心地問:“青依,你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的,只是抓傷了。”青依擠出一個微笑。
“如果有事也是你自己找來的!”乾隆冷哼。
士兵們都趕到了,有些人在處理熊的屍體,永琪也被人帶開了。
青依被乾隆一把抓住了右肩。他目光陰沉地說:“你說,你想幹什麼?拿馬鞭去抽熊,你腦袋被馬踢壞了?”
“誰說我要用馬鞭去抽熊了?”青依很沮喪,“我只是想騎馬去撞開熊而已。”
“馬都知道要避開熊,你卻想往熊身上撞,你是不是找死啊?——還是你想借此尋死?”乾隆看著她。
你才想找死呢!她心裡想,但沒膽說出來。
“你都看見了,那樣的情形下,我能怎麼做?”青依叫道,“我只是不想又再欠你什麼而已!”
青依躺在床上養傷,恨恨地看著帳頂。她的傷本不是嚴重到要臥床,只是她心情抑鬱,不想動。
採蕭端來一盤鮮紅的冰鎮西瓜,對她說:“起身吃點西瓜吧,可甜了。”她知道青依前幾日救了五阿哥,但奇怪的是皇上對她沒有任何賞賜,把她帶回來那天還面色很難看。青依也不願提那天發生的事。只是五阿哥倒是天天來探望她,不時給她帶點好吃、好玩的東西。
青依起身吃了幾片西瓜,就見永琪掀開幕帳走了進來。
“給你!”永琪將手中一大束紅紅黃黃的野花遞給她。
永琪很有風流公子的潛質啊,懂得天天送花給人。
青依失笑,接過插在桌上一個花瓶裡。那裡還插著永琪昨天送給她的野花。
永琪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給她講今天發生的趣事。
“今天,我又見到郎世寧朗師傅了,他天天都跟在皇阿瑪身後,手裡拿著一大疊畫紙,一會兒拿出來畫一張,一會拿出來畫一張……畫得可真快啊!”
郎世寧是在畫速描,積累素材吧。
“今天圍獵時發生了一件好笑的事,就是皇阿瑪和五皇叔同時看上一隻鹿,各射了一箭,皇阿瑪的射在腹部,皇叔的射在屁股上,皇叔想補射一箭,卻被皇阿瑪後發的箭劈成了兩半,然後皇阿瑪說鹿主要傷在腹部,所以鹿要歸他……原來皇阿瑪也會耍手段欺負人啊……”
單純的孩子,別被你父親騙了,他絕對是耍手段的高手,坑死人不償命。
“剛才回來的時候,碰上不知道哪一家的格格,她問我手裡的野花可不可以送給她,我說不可以,這花是要送給別人的,但是我可以帶她去採,結果她怒氣衝衝地騎馬走了,我哪兒得罪了她,她不就是想要花嗎……”
她想要的是你這朵花啊,原來小永琪已經有女孩子喜歡了。青依想想他說的情景,覺得真是有趣極了,不知會不會成為歡喜冤家呢?
史上的永琪好像只活了二十五六歲,青依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呆到那個時候,但看著現在健康活潑的他,她真的無法想象那一天的到來。
在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他。
青依在心中暗下決心。
永琪是這個時空裡唯一對自己好的人,也是唯一值得她去付出的人。
這天晚上,青依和採蕭的營帳得到皇上賞賜的一塊鹿脯肉。她估計這就是他用詭計得到的那頭鹿了。
過了兩日,青依去主帳伺候,乾隆瞄了她一眼說:“不是受傷了嗎?還來這裡幹什麼?”
“傷口已經癒合,好得差不多了。”這裡工傷的休息假是幾天呢?躺多兩天更好,不用面對乾隆那張臭臉。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這瓶傷藥你拿回去搽,傷口可以癒合快一點,而且不留疤。”
“好,謝謝。”青依接過。
乾隆看她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禁有些動氣。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啊?身上留了疤也不在乎嗎?” 想想當初她背上的傷,他就覺得慘不忍睹。
青依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不在乎,反正這副皮囊又不是我的。”
乾隆面上一沉:“難道你還可以換一副軀殼?”
青依嘻嘻一笑:“我也很想,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會站在你面前嗎?”
乾隆氣結。
初至
秋獮在八月底結束。他們浩浩蕩蕩歸京的時候,北京已經進入秋涼了。香山上的紅葉如火如荼,雲蒸霞蔚。
但乾隆回京之後十分政事繁忙,根本無暇登高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