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姑娘我今天高興,請你們喝酒。”說著拋了一錠銀子過去。
其中一個守門的護衛一手著接住,笑說:“芳菲,你是不是發大財了?居然捨得給我們這麼多銀子喝酒?你究竟碰到什麼好事了啊?”
謝芳菲不屑的說:“我請大家喝酒的時候什麼時候吝嗇過了?不然也不會弄的至今身無分文。銀子有什麼重要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我問你們,府裡最好的馬車是哪一輛?你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給我找出來,我馬上就要用。”
容情見她直到現在還是有些瘋瘋癲癲的滿嘴胡言亂語,居然連什麼“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樣的話也不分場合的說了出來。可是確實是一句好詩,自負灑脫,不拘一格。容情早就習慣了謝芳菲突然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當日蕭衍被刺的前一刻,她還在醉醺醺的唸叨什麼“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就因為這個,容情才對她注意欣賞起來,到最後終於不可自拔。
那護衛嗤笑一聲,不忿的說:“我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呢,原來是有事情要使喚我們。”
謝芳菲居然沒有反駁,慢慢的走過來,手裡拿著另外一錠銀子,拋上拋下的說:“你們誰去幫我將馬車給弄好,順帶裝上一些什麼食物清水之類的常用事物,這錠銀子就歸他了。”
那護衛看了一眼謝芳菲,然後問:“芳菲,你要出遠門?”
謝芳菲不答,只是轉頭問其他人:“有沒有人願意做啊?我謝芳菲向來是說一不二的。”立刻就有人進去,不一會兒,就牽出一輛馬車出來。謝芳菲稱讚的說:“果然是好馬。”將手裡的銀子拋給他,抱著銅罐就上了馬車。
容情這個時候才發覺事情的不對勁,攔住馬車問:“芳菲,你要去哪兒?要馬車做什麼用?”謝芳菲看他一眼,冷冷的說:“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出城。”
容情才知道謝芳菲一直就沒有放棄去臥佛寺的打算,看這個架勢,是擋不住了。心裡考慮要不要一舉將她敲昏再說的時候,謝芳菲冷冷的開口,說:“容情,你不要試圖阻止我,你或許阻止的了我去臥佛寺;可是,你能保證你阻止的了我日後不恨你?”容情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然後咬牙說:“好,芳菲,我不阻止你去,我和你一起去。”
謝芳菲看著他,眼睛裡湧出感激的淚水,斷然說:“好,容情,我們一起去!”容情熟練的駕起馬車,快速的往城門口駛去。
城門緊閉,守衛森嚴,謝芳菲對此早有準備,拿出蕭衍隨身的令牌大聲說:“我奉大人之命,接到緊急軍情,要立即出城。”那城門的守衛官就著燈火,仔細看了令牌,果然不錯,仍舊疑惑的問:“可是蕭大人和曹大人,崔將軍他們早就趕到城外去了。”謝芳菲料他也不清楚今晚到底要發生什麼事,強橫的說:“你到底開不開城門,誤了軍情,唯你是問!”那守衛迫於蕭衍的壓力之下,只好點頭放行。
容情目視前方,平靜的問:“芳菲究竟打算怎麼做?”謝芳菲看著外面無窮無盡,看不到頭的黑暗,淡然的說:“不打算怎麼辦。秋開雨如果一掌死在天乙道長的手下,我只好領回他的屍體了。如果在道長的手下有命逃出來,我一定要盡全力救他出來,救不出他,我就和他一起死,反正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容情一時沒有說話,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突然說:“好,只要秋開雨能從師尊的手裡逃出來,我幫你救出他。”謝芳菲看著容情,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當然清楚要容情作出這樣的決定,內心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痛苦掙扎。這等於是背叛了他一向為人處事的信仰和原則,這恐怕是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容情不像自己,他向來有著極強的是非對錯的觀念,為人正直,俠義心腸。如今為了自己,連一向的行事觀念也全然拋開,不管不顧了!
謝芳菲靠近容情,用力握住他的手臂,有些哽咽的說:“容情,謝芳菲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今天晚上你說的話。大恩不言謝,我,我,我……”,一時間說不下去,滴下了兩滴眼淚,順著容情的手腕滴了下來。
容情也是一臉痛苦的表情,伸出一隻手,撫摩著謝芳菲的臉,將她臉上的眼淚用手慢慢的擦乾,慢慢的說:“你為的是秋開雨,而我為的只是你。”
謝芳菲愕然的抬頭看著他,明白過來容情的心意,想起倆人這麼多時日以來,生死以共,休慼相關,容情不知道是以何等心情為了自己來救秋開雨的。一時間無言以對,抱著容情的手臂,將頭靠在上面,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