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賜死我還不晚……”說著便挪開視線。
“你……”榮錦桓目光倏變,但見她有氣無力、蒼白受疼的模樣竟只搖了搖頭,道,“你先告訴朕,你為何阻止逸軒篡位、又放走了他?”
若芸不敢去看他,想了許久勉強坐起了身,靠著他移過來的軟墊,緩緩的道:“焦躁心急、剛愎自用。無論是姚華山還是宮變,他雖有不忍,可為了皇位終於不擇手段卻任人唯親,這樣的榮親王如何鎮的住天下?”她說著,語氣竟有些顫抖。定了定神才又道,“且他為了皇位竟能派人暗殺皇上。自古殘害手足登上皇位的明君也有不少,卻往往心有愧疚從而一生抱憾。他有恩於我不假,但我不想他得江山而失之、害手足而悔之。”
“可是朕,也要處死他。”榮錦桓毫不客氣的指出這一點,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若芸咬唇不語,細細想著竟略有顫抖。才輕聲道,“我原本以為皇上非殺他不可,因而我犯下彌天大罪后皇上震怒、要置我於死地。可如今我還活著,皇上又並非會輕饒叛黨、拿國祚兒戲之君王,故而我在此斗膽問皇上,倘若不是我私自放走榮親王。你可真的會殺了他?”
榮錦桓目光突變,沉聲道:“依你之見?”
“皇上這麼問,我便已心中有底了。”若芸苦著,垂下頭去,“我斗膽猜測。皇上改為毒酒執行可能有詐,順手想把餘黨一網打盡是真,卻不料我會參與其中,也不料榮王爺會這麼順利出城,城外又有人接應、一路順暢。”她現在才知,榮錦桓為何怒不可遏,只因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如何能不怒啊……
“那你為何寧可死,也要救他?”榮錦桓的語氣緩和下來,握著她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
“我欠他良多,曾起誓永不與他為敵,他若因我而死,我便有違誓言,且他救我、憐我是真,我也不忍看他死……”她和盤托出,再無話可說。
榮錦桓沉默著,良久才點了點頭:“朕罰你一事並未公之於臣民,只當是你替朕探望了。你眼下好好養著,以後沒人再為難你。”
若芸猛然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下他離他近在咫尺、親口赦免了她的死罪,非但如此,還說著讓她寬心的話來,微翹的雙眸哪還有一點暴怒的影子?這等情景是她在冷宮中等死的時候萬萬沒有料到的。
“你……當真不知道玉芸的下落?”榮錦桓見她怔怔,不悅的皺眉,順口問起了公主。
“皇上不信我,就把我砍了。”她回過神來便斬釘截鐵的回答,這次是真不知。
過了一會兒,卻聽見榮錦桓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是朕多慮了,聽信讒言又在氣頭上,不知便不知,你安心把身子養好,以後你想找誰算賬朕都給你撐腰。”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上下打量著他,一肚子委屈也好、傷痛也好全給當下的情況攪糊塗了,看了他半晌不由得輕聲嗤道:“昏君。”
“你——”榮錦桓氣結,瞪著她那略微有了血色的臉,卻又垮下肩來,“哼,也只有你敢罵朕。晉王留不得,清平教也越發放肆,勾結山賊搶劫官糧在一些地方佔地為王,百澤又帶人搜捕趙無陽而去,朕……”他盯著她,萬分鄭重道,“此去南疆,兇險萬分,朕又沒別的法子治好你,你給朕一個承諾,朕要你活著回京。”
若芸張了張口,本想說不想再回京,即便回來她指不定哪天又會被打入冷宮,可看著他灼灼的目光,她還是把這些話都盡數吞到了肚子裡、垂首不答。
榮錦桓見她不說話,擰緊了雙眉焦急道:“怎麼,你能答應榮逸軒、從而以命償命,就不能答應朕只保好你自己的命?”
她見他搬出榮逸軒,再也拗不過,只好點了點頭道:“那皇上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他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替我傳夏暖居的亦欣女官前來問話,且我中毒一事蹊蹺,恐非熟人所為,還望皇上不要為難宮中之人。”她思忖著,想那血海棠不是胡舒兒能弄到的,加上亦欣身份可疑,絕不是胡舒兒爭風吃醋、喪子報復這麼簡單,當即如此要求道。
不料榮錦桓聽了,卻瞅著她苦笑:“不為難便是,查朕自會去派人查。可你堂堂賢妃,別說傳宮女,就算是傳妃嬪也有這個權力,為何要朕代勞?”
“我記得皇上削了我的封號、把我貶為庶人,還命人收掉了那金冊,我如今是民女,豈敢自稱本宮?”她如實相告。
榮錦桓一聽橫眉倒豎:“混賬!朕立刻讓他們送還給你!來人……”
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