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綢緞,煙花遍地、鑼鼓喧天,長安街火熱如白晝,京城因親王大婚而不夜。
若芸始終緊張的觀察四周,直到宴席已末、杯盤盡徹也沒發生任何不尋常的事,懸著的心便也放下了。
第一百二十章 請君入甕
此時夜深,燈火闌珊,榮錦桓同榮逸軒在一處飲酒攀談,常德在廳裡邊候著邊打哈欠,德妃見皇上儼然沒有返宮樣子,便興致寡淡的先行告辭回去了。
榮瑛似乎喝了許多,竟趴在異姓王府桌上睡著,程清和避之如猛虎一般坐開老遠,程清雯則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將蘋果拋高又接住。
“丫頭,你這乾坐著一晚,我看著都累。”德妃一走,百澤笑嘻嘻的端了酒杯來,伸出手在若芸跟前晃了晃。
若芸緊張了整晚,此刻窩在椅子上以手撐頭、閉眼休憩許久,聽到熟悉的聲音忙掙扎著坐正,卻見百澤半蹲著身子,朝她眯眼笑,當即精神了不少。
“於百澤,你莫要趁機逗朕的賢妃,小心腰上金鍊子垂地上。”榮錦桓明明先前在屋角同榮逸軒說著話,喝的微醉、面泛紅光,此刻卻不知怎麼看到了百澤,揚聲朝他揶揄道。
聽著他語氣中略帶譏諷,百澤滿不在乎的眨了眨眼,扭頭便朝他無辜道:“皇上,你看中我的腰鏈就直說,回頭我送個幾條給你的國庫啊。”
榮錦桓見他輕描淡寫的回敬,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百澤乾脆伸手,笑嘻嘻的拉著若芸到一旁,朝榮錦桓又道:“我跟我妹妹說幾句話,皇帝哥哥可別見怪。”
若芸見他說著,“噗嗤”笑了起來,倦意頃刻散盡。
“你——!”榮錦桓聽百澤這個老妖怪竟然故意說自己是哥哥,臉色忽然變得難看,從位子上起身、眈眈相向。
“皇兄不必較真,於王的性子如此,隨他去吧。”榮逸軒酒過半巡人半醉。此刻防備與敬意也跟著消去了大半,竟笑著勸解道。
榮錦桓尚未作答,一個人影冷不防跌過來,常德說了句“小心”便攔在榮錦桓面前。
那人只踉蹌一下,便倒在地上,嘴裡還在含糊嘟囔著:“王爺,嗚嗚……你們別攔著我。我……我才不介意正妃……”
摔在地上的正是丁淑芳,喝的滿面通紅、釵環散亂,胡言亂語著面露迷茫之色,趴在地下好不狼狽。
“皇上恕罪,臣妾這就送妹妹回房去,淑芳,走啊。”丁怡芳忙奔來將她拖起來,又叫來侍婢一同扶著。
丁淑芳醉的不輕,掙扎幾番便給丫頭們死死抱著。這才被半拖半拽的拉走,嘴裡還在哭著鬧著。
“成何體統。”榮錦桓眉毛一皺,拂袖走開幾步,幾乎不願意再多看她們一眼。
丁怡芳見皇上不悅,有苦說不出,遠道而來的丁大人只敢遠遠的看女兒幾眼、壓根沒敢上前搭話。更別說撐腰安慰,方才見群臣拜別便緊隨其後。丁淑芳本就不悅,這麼一來更難受。一杯接一杯也不聽勸,衝撞了皇上也不自知,到頭來無比下丁怡芳的面子。可丁怡芳到底性子倔,愣是扶著丁淑芳沒回頭。
“皇……皇上……臣……敬……敬……”胡大人醉醺醺的湊上來,滿口酒氣額角冒汗,腰釦歪歪扭扭、鬆鬆垮垮,醉的神魂顛倒,看皇上的金絲玉冠重影有三四,腦袋晃晃悠悠不停的確認眼前人。
無論先前兩次胡博文是否借酒勁發揮,這次是實打實的酩酊大醉。榮逸軒尚清醒,見此情景忙上前擋住他去路,抱拳道:“岳父大人還是先回吧。隔日我帶著玉兒回門。”、
他說著便順勢將胡博文轉了個向,又吩咐人架著胡博文走,更是讓出自己的馬車送他回府。
聽著榮逸軒改口稱呼,若芸嘆了口氣,轉身朝直打瞌睡的曉紅道:“你累了,先帶人回宮去。”
“啊?”曉紅猛地驚醒,忙揉了揉眼睛,“不行,我要陪娘娘。”
“我這裡於王爺照著,不礙事,一會兒陪皇上回去。”若芸衝她眨眼,說服道。
“哦……”曉紅睡眼惺忪的甩了甩頭,瞧著百澤一副篤定的神色,這回行禮照辦。
她安排妥當,才發現百澤正笑嘻嘻的打量著她,忙正色道:“我沒醉呢,你有事快說,這兒人多嘴雜。”說著瞅了眼不遠處生悶氣的榮錦桓。
百澤挑了眉毛,只搖了搖頭,道:“我看,你還是回宮去,我找人送你。”
“你說不說?”若芸冷了臉,忙瞪他。
百澤仰天長嘆,無奈道:“哎呀,這婚禮真心不好玩,丫頭,你方才瞧見這羽林衛和近衛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