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那什麼師伯真畜生,師侄的父母都殺!”百澤大感不妙,草草下了結論便頭一次惶恐起來,“這人心狠手辣,怕是不好對付。要不你和朱月商量下?或者和清肅商量也成。記得讓軒墨把信都收拾好,按照數字格再排查一遍。反正術法佈陣的事我可不在行,丫頭你說對……”
他忙著將自己撇清。一扭頭卻發現若芸早趴在桌上、歪著頭睡著了,安安靜靜的面容並無憂愁。
“丫頭,別睡,這樣容易著涼,後面廂房都整理出來了。丫頭……?”百澤拍了拍若芸的臉。可她只蹙了蹙眉就是不醒,他便同程清璿大眼瞪小眼,“喂,你對我義妹做了什麼,她這麼累?”
程清璿在他興師問罪的口氣中茫然,趕緊探手去搭了搭脈,片刻後才鬆了口氣:“舟車勞頓。應是無礙。夏朱月才給她拔了血蠱,她應是要虛弱幾天。這府宅既是安老爺的,自然是有藥房?我去看看藥材,你送她休息去罷。姓何的事情我會盡快吩咐下去,你稍安勿躁。”
“你就這麼走了啊?你會不會弄錯角色?”百澤見他拔腳就要走,忙出聲叫住他。在他和自己身上比劃了幾個來回。
“我如今,也不知怎麼做才是最好。”程清璿輕輕說了聲,語氣帶著無奈,終究還是沒轉身。
百澤望了望天,只得抓起熟睡的若芸將她背到背上。嘟囔道:“憑什麼這種髒活重活要本少爺做?哎喲,重死了……”
他雖埋怨著,可手腳倒是輕巧,也未曾因為若芸雙腳無意識的將他下襬踢髒而皺眉,給守衛使了個眼色就將他打發了,揹著若芸走到院中,忽然小聲的側了側頭:“喂,丫頭,裝睡到什麼時候?”
見背上的人一動不動,他不死心又道:“我不信你是能在我們說話時睡著的人。”
他等了很久,依然不見背上的人有反應,乾脆哼了聲:“你不想和清璿說話,是怕他生氣還是你還在生氣?”
他並未瞭解全部的來龍去脈,只隨口這麼一說,誰知背後終於傳來輕聲回答:“既然字陣不懂便不懂了,心結解不開就不解了,過往多說無益,真假難辨,冷熱無常,都不要算了。”
“什麼要不要?敢情你是被欺負了?”百澤頓時咋舌,聽得雲裡霧裡,旋即愁容滿面:“喂喂,你是不是不知道有麻煩啊?”
背上的人又悄無聲息,百澤長嘆一口氣,乾脆大踏步進了間寢室將她放到床上又蓋了被子,佯裝累慘的模樣眯著眼喘氣:“丫頭,你可真夠意思,這麼大府上你讓我跑這麼多路!”
若芸一動也不動,只在他無奈哀嚎之後、推門而出之時翻了個身:“你許了安老爺多少發家的錢?”
“這……”百澤聞言尷尬的抽了抽嘴角,邊說邊腳底抹油,“你先睡,等下有人給你送吃的,我先走了。”
若芸無聲輕笑了下,頓覺得被百澤這麼一攪合,陰雲早就一掃而空。可她沒能理解百澤說的“有麻煩”,還以為他所指的是趙無陽能力高強的師伯。
等她第二日懶起梳妝罷,在魚池邊喂著錦鯉,行廊盡頭有女子款款而來,見了她欣喜的上前,施施然一禮:“皇嫂!”
第一百七十七章 原來裝病
“你……怎麼會在這裡?”若芸下意識站起,愣愣的看著眼前身著尋常衣衫的玉芸公主,只見她褪去了往日的生澀與病姿,眼下臉色紅潤,雙目清亮的瞧著自己。
榮玉芸害羞的笑了下,低著頭給她杯中添茶,輕聲道:“回皇嫂,玉芸趁那幾日宮中有變、無人照看,便尋了些銀子混出宮來。”
若芸鬆了口氣,這榮玉芸八成是榮逸軒逼宮時候逃跑的,正慶幸自己弄丟了榮玉芸的信件不用交代,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公主,你孤身一人,來這裡做什麼?”
“我……”榮玉芸欲言又止,眸中神色閃爍不定,似有難言之隱。
若芸未加追問,只聽有個悅耳的聲音帶著笑從頭頂傳來:“她這輩子都沒她出過皇城,妄圖憑一人之力去江南,沒走到錦州就弄丟了盤纏不說,還險些給人賣了。”
緊接著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一人,拍了拍白色衣衫的下襬,一副無可奈何的眼神瞅了瞅玉芸,又對著若芸展扇一笑:“要不是本少爺追趙無陽追的急、碰巧遇上,我們哪裡去給榮錦桓賠個公主?”
不知他在樹頂呆了多久,若芸吃驚的瞪著百澤,又看了看頭埋的更低的榮玉芸,道:“公主,他說的是真的?”
榮玉芸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更為羞赧。
若芸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