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如果夜絕塵對伊心染是真心的,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伊律瑾會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
“蕭蒼兩國的太子,現如今都在行宮中住中,主子、、、、、”雖說,蕭國太子是因為撞到了伊心染的槍口上,才被識破身份,最後被‘請’到了行宮之中住下。
但那蒼國太子,也是在蕭國太子行蹤暴露之後,就被夜絕塵探查到他的行蹤,隨即嚴密的監視了起來。
孤霜是擔心,伊律瑾留在錦城,遲早身份都會暴露。可是,一時間她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能將伊律瑾三人藏起來,直到四國盛宴正式舉行的時候。
距離,三國使節到達夜國的時間,還有足足半個月。
提前進入夜國的人,難免會讓人猜測他們的用心,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自主行動權。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皇子自有安排。”
原本,他就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
進入鎮鬼關之前,許皇后派出來的殺人就一撥接著一撥,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本以為,進入鎮鬼關,踏入夜國領土後,許皇后對他的刺殺會有所收斂,豈知她更是變本加厲起來。
細想之下,伊律瑾才意識到許皇后那磅礴的野心。
他若是死在夜國,正好給南國一個再度掀起戰爭的機會。然而,此時的南國,根本經不起再次征戰。
“孤霜明白。”
“九兒變化大嗎?”
他的九兒,出嫁前一天,任憑他如何請求南皇讓他見上她一面,都是被無情的拒絕。
他的妹妹,他沒能親眼看到她穿上嫁衣,沒能親自送她上花轎,甚至沒能對她說上一句話。
記憶飛回到那一天,宮中喜慶的紅綢鋪天蓋地,盡顯喜慶與降重。然而,他卻只感覺到徹骨的寒冷與悲涼。
金殿上,身著鮮紅嫁衣的九公主儀態萬千,端莊高貴,在對南皇行禮之後,在夜國迎親使者的陪同下,登上鳳輦前往夜國。
別人不知道,作為九兒的親哥哥,伊律瑾心知肚明,那上金殿向南皇行禮謝恩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不過只是伺候許皇后的一個卑賤宮女。
他那可憐的妹妹,尚在昏迷中就先行被送上了鳳輦,而他是那樣的無能,只能遠眼睜睜的看著鳳輦駛出皇宮,再駛出都城,踏上返回夜國的歸途。
那一刻,憎恨自己無能的同時,心在滴血,痛得不知痛為何物。
“主子放心,哪怕沒有王爺,公主殿下也不再是那個人人可欺的公主,誰若是膽敢冒犯公主殿下之威,那便必將付出血的代價。”
太子妃南榮淺語,就是例子。
她有膽派人刺殺公主,結果就是被公主殿下當著夜皇后宮嬪妃的面,一刀刀將她毀容。
那個女人,有機會,孤霜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都是我的錯、、、、、”他要是足夠的強大,他的九兒又怎會被迫的成長,改變。
她的改變,就像是一把刀深插在他的心口,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沉痛。
孤霜抬頭,將伊律瑾眼中濃濃的痛苦看進眼裡,猶豫了片刻,恭敬的道:“主子想要保護公主殿下不受傷害,可知在公主殿下的心裡,也有著相同的想法。”
伊律瑾渾身一顫,怔愣的望著孤霜,忘了說話。
“公主殿下告訴孤霜,永遠不要看輕自己,更不允許隨隨便便就對別人卑躬屈膝,下跪求饒是示弱的表現。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不受欺侮,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袖袍中的手,一點一點的收緊,他的九兒得是在多麼絕望的情況下,才能有這些刻骨的認識。
“公主殿下是變了,可是主子會更喜歡現在的公主殿下。”
“誰在外面?”
伊律瑾臉色一沉,語氣裡染上一抹殺意。
“我。”
簡短的一個字,包含著複雜的情緒。
雅間外,夜絕塵主動伸手牽起她冰冷的小手,柔聲道:“染兒,做你覺得該做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忘了你的身後還有我。”
哪怕是天塌下來,也有他替她頂著。
他喜歡她張揚恣意的行事作風,畏首畏尾不適合她。
“夜絕塵,哥哥他、、、、、”張了張嘴,伊心染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不過剛揚起手正欲敲門,裡面那道冷冽的男聲就讓她渾身一僵,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這個聲音,她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