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來。
喊聲越來越大,是門下弟子在他。
“師兄!飛觴師兄!”那人不敢上山,在下面很焦急的樣子,“小師妹不行了,你還沒拿到朱華臨夜嗎?再晚就來不及了!”
四十二、不知道
後來十六問小麒麟,如果飛觴真的開口,他會把花給他麼,小麒麟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因為當時他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再次變成了石頭。
他一直都是看不見的,可是飛觴從來不覺得他看不見。人們常常形容靈活的眼睛會說話,那雙眼睛不會說話,卻因為沒有雜質而始終純淨,對上去的時候,覺得很多話也就不必說了。
比如現在,飛觴什麼都不必說了。
“我本來……”他想開口解釋,可腦海中準備好的句子連自己都厭惡。山下的弟子還在一聲一聲地叫,飛觴忽然轉身就走,直到匆忙下山拉著人走出去,到小麒麟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我沒有……”胸口堵得喘不過氣,這幾個字從牙縫裡艱難地鑽出來,他背對著烏衣山,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朱華臨夜是小麒麟修行的根基,他是知道的。可是師妹不能不救,雖然明白那花極其珍貴,可上山的時候他還存著些僥倖的念頭,萬一還能再找到呢?而小麒麟衝上來抱住他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了。
他不該上山……不該以這樣的理由上山。
“師兄,”身邊的人還在催他,“你怎麼下來了?花呢?師父說你一定可以……”
“沒有花。”飛觴冷聲道,“沒有!”
師弟被他嚇到,一時住了口,飛觴看也不看他邁步便走,也不知到底在對誰生氣。大概一半是厭棄自己,一半是因為“師父”兩個字如同尖刺,鮮明地戳在胸中。
如果不是師父,師妹根本不會傷得這麼重。
站在師妹小桃的床前,飛觴看著面無表情的老人,忽然覺得有些無力。“朱華臨夜我找不到,”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交給師父,“當日從烏衣山上帶下兩株拓牡,一株給了師叔治傷,另一株做成了藥。”
顧長松目光嚴厲地看著他,似乎是在問為什麼不早拿出來,飛觴恭謹地笑笑:“忘記了。”
“拓牡未必能治小桃的傷。”顧長松道。
“朱華臨夜也未必。”飛觴說了一句便轉身出去,床上的女子睜開眼睛,目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