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範,一舉一動都是滲到了骨子裡的唯美,就耍弄人的時候,一言一笑也皆可入畫一般。他從沒見過溫瑞言做出如此動作,竟然拿著紅酒牛飲。
不過,正合他意。
所謂品紅酒他在星瀚的禮儀課裡學過,步驟全明白,但會不代表喜歡。在他看來這些太矯情了。男人嘛,就該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什麼晃啊、看啊、聞啊、小口抿啊,你當試毒呢。
現在既然溫瑞言都放開了,他當然也再端著,舉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空杯剛一放下,溫瑞言拿起酒瓶,這次他也不管倒紅酒的要求了,直接給他滿上,又將自己的杯裡也倒滿:“一醉方休。”
面對溫瑞言的挑戰,喬北宇臉色半點沒變,英俊的臉上稜角分明,劍眉星目,在燈火映襯下有一種穩若泰山的不可動搖的氣魄。
二人把一切規矩儀態全拋開,把紅酒和高腳杯當作了壇裝白酒和大海碗,對著灌起來。喝著喝著喬北宇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他其實酒量很好,無論前世還是現在,幾乎從來沒有醉酒的經歷。大概溫瑞言拿來的酒不同凡響吧?他一邊繼續灌一邊這樣隨意想著。
雨還在下,清寒綿密。天空裡烏雲密佈,黑暗,卻無聲,彷彿不帶一絲煙火氣。
溫瑞言將杯中酒慢慢啜飲乾淨,酒杯輕放一邊,一雙眼睛掃過已經空了的酒瓶,落在昏睡在桌上的人臉上。昏暗曖昧的燈光斜斜照在溫瑞言的側臉上,把半面臉孔都埋在陰影裡。指尖在圓桌的邊緣摩挲而過,透明的玻璃杯隱約映照出他沒有表情的面容。
喬北宇的酒量很好,怎麼可能是一瓶紅酒就放倒,所以,這酒是他特別準備的。他本是不想這樣的,他想做的事,從來都要在不動聲色間徐徐圖之,織起一張細密的天羅地網,待得對方察覺已是四面楚歌無處可逃。
可是這一次,他卻等不下去了。
他慢慢地推著輪椅湊到喬北宇面前,面前是一張英俊非常的面容,透著沉穩剛毅的氣質,能令所有看到他的人,在他身邊的人感到如依山傍水般的心安。而這個人也的確如此,正直、善良、認真負責、沉著穩重、腳踏實地,沒有沾染半點那個娛樂圈的浮華虛豔。就如同純色的堅硬鑽石,或許在一眾五光十色的寶石中泯沒不顯,而燈光打下,卻光華璀璨,讓人移不開眼。
他知道,有無數的粉絲對著他的容貌花痴,卻有更多的人將他評選為“最適合當老公的男星”。
這些人的眼光倒好。
不是情人,而是伴侶。沒有羅曼蒂克的夢幻,只有最實實在在的可靠與安全感。
也難怪,他慣常的手段在這裡失敗了。
他看著喬北宇,伸手把他翻起的衣領摺好,雙手順著衣襟滑下,以環抱的姿勢伸到背後,將人從桌上扶起,攬在懷中。掌下的人身形精悍矯健,蓄勢待發的肌肉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無論是緋聞也好、粉絲示愛也好、還是各種宣傳炒作也好,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以喬北宇正直的性格,這些無論如何成不了真。
可是同樣的,他所作的一切佈置與暗示一樣被無視個徹底。
同吃同住,隨意修改房屋佈置,他絲毫不在意。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也都毫不在意地配合。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喬北宇心性中的包容和隨性罷了,就算不是他,換成他的經濟人、換成那個明星、換成那個導演,甚至那個娛樂記者,都是一樣的。他用那些男男緋聞試探時,喬北宇的態度是令他滿意的,可是那不過是他行事原則的一部分罷了。不反對,代表的可能只是尊重與包容。
氣溫的熱度隔著輕薄的衣料傳來,頭正靠在他的頸側,淺淺的呼吸拂過,有些若有若無的麻癢。他側過頭來,喬北宇沉睡中英俊的面龐近在咫尺,近到幾乎能數得清他濃密的睫毛。淡淡的酒香撲面而來,讓人情不自禁地氣息一亂,心中有什麼在破土而出。
這個人很好,非常好,沉默的外表下,有著溫柔體貼的內心,甚至他其實並不認為自己好,他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沒有目的、沒有功利,這樣的人,好得令人自慚形穢。可是他對任何人都很好,心裡永遠裝著別人,那種專注的目光不會永遠停在一人身上。
雙臂發力,溫瑞言將人抱起,藉著輪椅上的機關將人半拖半抱地扶到床上。喬北宇無知無覺地仰面平躺著,充滿陽剛男人味的身材完美地呈現著,整個人宛如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自己的眼。
這個人光明、隨遇而安,無慾無求,讓身處黑暗中的他無可避免地將目光停駐。而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