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言而喻,想來是看上了人群裡高大英俊的君郎,站在臺子上唱戲不能直接說話,只能拋了信物出去。
有人取笑他,說這小男子動了春心,見生了好看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想結姻緣了。
說是這般說,多的也是看好戲。
只可惜,那雕的漂漂亮亮的木墜子丟擲去後就掉在了地上,無人接無人撿。
伶人痴愣的看著人群中的人,那清冷的人連看也未看他一眼,就在別人發出的唏噓中微微側了側身,低下頭做著什麼。待他瞧去一眼後,才發現君郎身旁還站著一個人。
瞧定後他愕然的怔住,旁人中驚豔的目光都在告訴他那個少年是多麼淨美秀雅,區別於嬌嬌弱弱的男子,乾乾淨淨的清爽氣息和清麗的五官,似經歷過雨的洗禮,那留待在綠葉上的露珠,清新豔麗。
也怪不得君郎不會接過他的信物了,這般好的男子,自當除了他誰人都裝不進眼底。伶人咬咬牙,生出一絲略微羞怯的感覺。
少年似是對君郎說了句什麼,君郎沉默不語,拉住他的手就要帶他走。
伶人看著疑惑,戲唱了一半也不唱了,見他們要走硬是止不住心中的不甘,便叫了他們一聲:“哎,等等……”
聽聞聲音,君郎也不停下,要走遠了,少年掐了他一下,兩人方才停下來。
君郎冷哼一聲,少年轉過頭來,對著他微笑:“不好意思,他鬧彆扭了。你叫我們,有什麼事?”
伶人望著他,不知他們二人是什麼關係,心中猜測幾分,又拿不準。張了張嘴,還是下了戲臺子從地上撿起他的花掉牌墜走到他們面前:“你們是一起的?”
他看看周醇良,又看看秦桑問。
秦桑含笑點頭,眼裡頭有著戲謔,偏就這樣的樣子,讓周醇良更冷了氣息,臉緊繃繃的。
伶人瑟縮了下,猶豫片刻後,鼓起勇氣又問了一次,他對著周醇良道:“你和他,可是有婚約了的?我拋給你的,是我的信物,你為何不接?”
他問的好直白,也許是年少的稚氣給了他勇氣,問的問題也讓秦桑愣住了。
伶人其實也有張好看的臉,神采熠熠,透著少年人中特有的明亮。
遇上這樣的事,說不吃味是假的。只是秦桑沒往這裡面想,有小男子看上週醇良了,還當著他的面傾訴,人都是會爭的吧。他也沒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只曉得他好像對著周醇良笑了笑,親了親他的唇角,然後周邊人都發出了驚歎。
手被人捏得緊緊的,那不曾鬆動的手的力道讓他某個地方顫動了一下。他後知後覺的僵了一下,而接著的,周醇良好像被伶人拉住了。
“你、你別走……”
“放手。”
周醇良扯回自己的袖子,利眼如刀。
秦桑在旁邊站著,看著伶人緊纏著周醇良不放,就想拉著他跑的時候,人群忽然擁擠起來。旁人都朝他和周醇良的方向湧了過來,周醇良想抓住他手時就被湧上來的人給擋住了。
二人分開一段距離,秦桑感覺有人在故意擠他,想要把他跟周醇良分開。而後,街上就突然跑出來帶著面具提著燈籠跳舞的人,爆竹煙花,煙霧濛濛,誰也見不見誰了。
他不安起來,感覺怪異至極。揮了揮煙霧,等了許久,又喚了周醇良幾聲,沒有應答。好久一會兒,待煙霧散了,才發現他被人擠著擠著竟然來到了明樓湖畔這裡。
湖水上是停留的紅蓮花,裡面都放著許多人許下願望的小摺紙。湖面倒映著人的倒影,清冷的月華灑下,讓人能更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影子。
“周醇良……”他喊了一聲,依舊是沒有回應。
這時,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他以為是他找他來了,扭過頭去看……那慢慢從樹影中走出的人,漸漸暴露在月光下,沒有凜冽的氣息和孤高的神情,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年紀看著在二十幾歲,他一眨不眨的看著秦桑,嘴角露著笑意,輕聲道:“你同一起來的人走丟了嗎?”
他長著一張讓人心生好感的臉,並不過於英俊,卻也是讓人喜歡的。就是那雙眼,看著秦桑的眼睛過於深沉和複雜,再如何也會令他感到危險。
秦桑很敏感,像這種人要麼就是不顯山露水的,要麼就是裝腔作勢的。他站定不動,等著那人走過來,自己要是退一步,別人就會知道自己怕了。
他定定的,表情和眼神都淡淡的,很平靜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人。
“你知道跟我一起來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