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水的村子活的有滋有味也不窮,山上的動物也多,但村裡人不經常捕獵,兇猛的動物也不是沒有,都藏在深山中未出來害過人,百興村的人也不能頻繁殺生,畢竟是作孽的事。
飯菜擺好後,秦輦出去放鞭炮,就在院子裡不出門,放響的時候大頭跟著吠叫,不停轉動身體。等他放完後,回到桌上兩家人坐齊了才開始吃這頓豐盛的年夜飯。
青瓷碗、雙木筷、助興酒,又是一頓熱鬧。大家一齊敬酒喝,四喜只喝了一小口,喝多了大人也不允,秦桑倒是趁著這次多喝了幾杯,秦申南珉也由著他。
新年不說小孩話,能包容就包容下。喜慶的話不停地說,大人閒聊,小的旁聽偶爾插|上兩三句,多半耳朵裡都聽著這種時刻他們說村裡哪家哪家的秘事,一番停下來小的都驚訝不少。
這種八卦暢談的能力,竟然也不輸給三姑六婆,秦桑邊吃邊想,自己拿了酒又倒了一杯。
“後山的劉姓人家,屋子空置很多年了,原本家中只有那君郎一個,後來娶了不知打哪裡來的男子,像是被人休過的,劉君郎娶了他三年不過突然一天就死了,被人發現時屍體都放了三天了,那男子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也未有過身孕留下子嗣……”秦申酒勁上來了,說的時候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生動了不少,會瞪圓了眼一手做手勢。
說話的聲音也豪邁,人醉就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說出來的事更是從未聽過的。
小輩認真聽的狀況讓大人很有成就感,於是免不了會說出一些更多的事情。
“沒報官府抓人嗎?”秦輦問。
秦申喝了口酒咂巴一下嘴,醞釀了下情緒道:“人都跑不見了,去哪裡抓?小孩子盡天真。”他的話讓秦輦感到受傷,於是也很忘懷的喝了幾杯酒,補償一下被他父親傷到的心。
接著,不止是秦申說一些八卦的事,周乾郎也說了一則,好像是某家人的兒子佔了另一家人的兒子,生出個孩子無名無份,君郎跑到外面躲著去了,男子不堪受辱跳河自盡,孩子現在也不知在哪兒。
就這樣七扯八扯,吃飽飯的秦桑走到院子裡坐坐。
同樣飽腹了的四喜坐不住被秦耿扶著回屋睡覺去了,人懶懶的走了幾步就要秦耿抱。
夜有星辰,樹有涼床,一屁股坐上去冷冷的。打了個寒噤,秦桑蹭了蹭覺得屁股能受得住了思緒就開始放風,連屋裡周醇良被秦輦纏住要拼酒也沒注意。
周醇良要走秦輦便抓住他的衣袖,喝了些酒的秦輦也醉了,說幾句話嗓門大的像打雷一樣,還傻乎乎的笑。這種傻樣周醇良一瞥就覺得不堪入目。
傻子秦輦繼續傻乎乎的喊他:“喝酒啊周醇良……嘿嘿……你怎麼不醉啊,別走啊……”
“我……我跟你說啊……你不喝酒,就……就不是君郎了……你細皮嫩連的變成了男子!”發酒瘋的秦輦這樣說著,還伸出手在空中顫顫的指著他,沒撐多久身子沒力軟下去了。
周醇良冷冷睇著這個醉鬼,最終在秦輦伸出手差點摸向他屁股是一記手刀把他劈暈了。正好那時秦申和周乾郎也醉的差不多被夫男扶去休息了,南珉去廚房準備瞭解酒湯沒人看見,於是他把秦輦扔到地上,對著他屁股就是幾腳。踩完後理了理衣裳彈了彈灰塵,淡定的看向院子外面坐在涼床下的秦桑跨過傻子秦輦朝他的方向走去。
37、低綠枝
屋子裡淡淡的火光照射出來,地上零散著吃剩下的骨頭,大圓桌上還留著剩菜、小酒杯和碗筷等。東西是要收拾的,在吃完後多少要靜坐一會兒才動身。
涼風徐徐吹過,慢步走出來的周醇良看著坐在樹下涼床上人靜美的側臉覺得自己醉了。他有好多話要說,因為醉了所以也想傾吐出來,只是當坐在秦桑身邊時,能嗅到風中摻雜著他髮香的味道,寧靜心安的感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擁有的呢。
“桑桑……”他淡漠暗啞的聲音低低喚他。
“嗯?”
“你愛我好不好?”
他像撒嬌的小孩,碰碰他的肩膀,輕輕的又怕自己這樣太粘了讓他討嫌。嘴裡吞吐的氣息都是烈烈的酒氣,秦桑皺眉。繼而周醇良仰頭尋找他視線的方向繼續說:“你的心啊,我總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以前小,我可以慢慢來,現在我還是可以,可是桑桑,你不能讓我一直找不到方向。”
有時候有些畫面他都不願想起,但偏偏像在腦袋裡生了根一樣不論如何都拔不出來,就像長了兩隻腳一樣不停在腦海徘徊。從年少到現在,如果不是自己步步緊逼,時時守著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