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前腳剛走,大韓氏來了,一進屋就遣走了白芍。
何歡傷心至極的時候,雖然在心裡埋怨母親,可她心知肚明,母親並不知道她是林曦言,她一心一意提防著她,都是因為林曦言的“遺願”。事實上,是前世的她在為難這一世的她。
這般想著,何歡欲下床向大韓氏行禮,被大韓氏攔下了。
大韓氏略帶尷尬地看一眼何歡的臉頰,僵著聲音說:“上午的時候,你表姐夫已經告訴我,是絲竹自作主張,你才會半夜給他送解酒茶。你送了茶之後,一直在唸曦的房間,這才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她越說越羞愧,慢慢低下了頭。
這一刻,她對何歡確有愧疚,但更多的羞愧卻來自沈經綸的那番話。她與沈經綸雖然不親近,但他一向很尊重她,無論是女兒生前,還是她死後,他都是無可挑剔的好丈夫,她作為長輩,怎麼能因為一些道聽途說的不實之言就質疑他的品格。就算她不喜何歡整日圍著沈家轉,但她好歹是年輕女孩子,又是她的外甥女,一個女人的名節何等重要,她怎麼能問也不問就出手傷人?
“總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弄清楚,以後不會再誤會你了。”大韓氏終究無法拉下臉面,向晚輩道歉。
何歡訝異於大韓氏的態度,不過聯絡白芍所言,她立馬明白,一定是沈經綸對她的母親說了什麼。看到母親這樣的態度,她反倒有些心虛,轉移話題說道:“姨母,我一直陪著念曦,兩個奶孃都是知道的,二門的婆子也應該看到我折回來,您怎麼會誤會呢?”
一聽這話,大韓氏的表情愈加不自然。其實沈經綸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她推說是她來了何歡的房間,看到她的被子沒有動過,這才起了疑心。
其實她一早起床,就聽一個陌生的小丫鬟說,看到何歡半夜三更躲躲閃閃出了二門。當時她只是想著,看到她的時候,記得提醒她,她們畢竟不在自己家裡,夜裡不要亂走。可她剛到廚房,又聽另一個丫鬟議論,看到她偷偷摸摸進了沈經綸的房間,她這才氣憤難擋,找上何歡對質。
大韓氏同樣不希望何歡覺得她捕風捉影,含糊其辭地說,她一早不見她在房裡,才知道她大半夜給沈經綸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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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章節哈,不過藏著很多幹貨哦!本來以為昨天那章會讓大家不喜歡沈經綸,原來我又錯了。
正文 第216章 生氣
何歡見大韓氏一副不願多談的表情,不好追問。她本欲向她打探,沈經綸有沒有對她說過其他的話,比如說,是否提及謝敏珺,她想了想又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她也想過,索性直接告訴大韓氏,她就是林曦言,思量片刻,她還是決定,先找沈經綸談過之後,再做打算。
大韓氏走後沒多久,白芍拿來了白粥,又送上了湯藥。待何歡用過湯藥,簌了口,又淨過手,呂八娘帶著早春前來探望。她一句沒問事情的始末,只是與何歡說了幾句閒話,便告辭離開了。呂八娘探病期間,白芍從絲竹口中得知,沈經綸會連夜趕回莊子。
何歡一直等到三更也未見沈經綸回來,為免大韓氏又疑心他們深夜相會,她只得歇下,計劃第二天一早再找他。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何歡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強迫自己不去想謝三,卻又情不自禁擔心他,只能逼自己歷數沈經綸的“好”。可轉念間,她又想起謝敏珺。
模模糊糊間,她聽到二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響。她披了衣裳下床,開啟房門就見一輪皎潔的月亮懸掛在半空。她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只能聽到下人們壓著聲音的竊竊私語,還有大門“嘭”一聲闔上,馬鼻子“噗噗”的聲響兒。
何歡在院中坐下,許久,她聽到二門口傳來絲竹與婆子說話的聲響。她正想出聲與絲竹打招呼,卻見文竹叫住了她,問道:“大爺命我來問一聲,表小姐可好?親家太太有沒有再為難她?”
絲竹答道:“我已經按大爺的吩咐,晚飯後讓肖大夫給表小姐把過脈,肖大夫說,表小姐沒有大礙,手臂上的傷口也結痂了,不會留下疤痕。晚飯也是我親自吩咐廚房。再拿了送給白芍的。至於親家太太那邊,大爺都那麼說了,親家太太哪會再為難表小姐。”
文竹點點頭,又叮囑絲竹:“行了。你小心伺候著表小姐,千萬別再出差錯。”
“我知道。”絲竹嘆一口氣,低聲感慨:“我們服侍大爺十年了,除了故去的大奶奶,何曾見大爺對什麼人這麼上心。大爺不會是想……”
“別胡亂揣測大爺的意思。”文竹製止了絲竹,又交代她:“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