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進來起就在想啊,這毒是怎麼下的?”劉寶泉賣了半天的關子,連蘇培盛都禁不住向他那裡爬了爬。
“我想不出。”他道。
一口血!
蘇培盛都覺得他一準是故意的!
“不過我就猜啊,反正也未必能出去了,猜一猜,當個樂子不也挺好?”劉寶泉還輕快的呵呵笑。
蘇培盛卻發覺不對了,他敏感的給劉寶泉遞了個梯子:“老劉,你這是傷心了?我還不知道你?你這人啊,死心眼。萬歲爺不會忘了咱們的。你的忠心,萬歲心裡是有數的。你忘了?當年還在府裡時,萬歲爺要去河南,你做出的那個什麼牛油塊塊,後來先帝爺親征,咱們萬歲爺獻上去了,還替你在先帝爺跟前表了功。這要放在別的主子身上,哪裡會提一句府裡的廚子?只怕都未必能記得住你的名字。”
劉寶泉那邊半天沒吭聲,過了會兒他忽然倒抽一口氣,跟著就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蘇培盛明白了,這老小子是真的在做局啊。
這時幫他就是幫自己,蘇培盛捏著鼻子認了。
劉寶泉哭了一陣後‘壓抑’下來,鼻音很重的說:“萬歲爺待奴才的好,我心裡都有數。不過我也用心當差了,這上頭,我可以說我對得起萬歲。”
蘇培盛冷哼一聲:“那你這還是怨上了。”
劉寶泉恨道:“我都要死了,還不許我怨?”
蘇培盛心道這裝得還真像。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靜了好一會兒。蘇培盛覺得自己再不表下忠心,等劉寶泉平安出去了,他該糟了,他就道:“我就不怨。沒萬歲我是個什麼啊?我就是個切了根的小太監,得罪的人還多。我知道,萬歲一定清楚我是清白的。只是萬歲不可能單為我一個就把規矩給壞了。我就是死在這裡頭,那也是替萬歲盡忠的。”
劉寶泉樂了,原來他也看出來了啊。
他便一搭一唱道:“那是你。再說,這事你還看不出來?只管放心吧,萬歲爺想來必無大礙。這事倒黴的是娘娘,明擺著就是衝她來的。可惜我之前怕惹事沒敢跟她說,現在想起來就後悔。要是能給趙全保提個醒就行了,他這人待娘娘還是有幾分忠心的。”
蘇培盛沒想到劉寶泉是拿貴主兒做筏子,一時難掩鄙視:“她?”
劉寶泉不樂意的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敢看不起娘娘?”
蘇培盛想了下,劉寶泉這人這輩子還真是跟貴主兒淵源頗深,既然不能再說對萬歲如何忠心,說娘娘還真能套得上去。
劉寶泉喃喃道:“我真是不甘心啊……早點告訴娘娘就好了……”
紫禁城,長春宮。
元英按著有些抽痛的額頭問:“讓人去問一下,大阿哥這會兒在哪兒?”
莊嬤嬤讓人去打聽,一時半刻也未必能回,勸道:“主子,大阿哥只怕是有正事呢,現在不是要過年了嘛,萬歲爺留在圓明園不回來,大阿哥可不是就要辛苦了?”
元英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總覺得心裡沒底。
她讓其他人都退下,做出倦極欲睡的樣子來,對莊嬤嬤道:“永壽宮那邊的事還是打聽不出來?趙全保不是隔幾天就要回來一趟嗎?”
莊嬤嬤道:“主子,那人也就管著一群在永壽宮外頭打轉的小太監,裡頭的事他是打聽不出來的,何況現在貴妃沒回來,那邊留的人本來就少。”
元英道:“讓他多盯著點,告訴他,我虧待不了他。”
莊嬤嬤趕緊應下了。
內務府牢房內,蘇培盛道:“吳貴?這人……不是管著西六宮的灑掃和粗使太監的嗎?”
他對這個人有印象。因為一早他在阿哥所裡就是侍候萬歲的,那時也是個粗使的小太監。回宮後還是他把這人給拉出來給安到這個位置上。要是說這人在這裡頭做了什麼事,蘇培盛都想活吞了他。
“你是怎麼瞧出來的啊?”蘇培盛好奇了。吳貴跟御膳房什麼時候有關係了?
劉寶泉淡淡道:“不是我看出來的,是我那徒弟覺出不對來告訴我的。這吳貴跟娘娘宮裡的一個叫玉煙的嬤嬤認了乾姐弟,其實這吳貴不是個東西。他啊,兩邊賣訊息。”
蘇培盛頓時就想起來了。
劉寶泉還在說:“小路子就是看到貴主兒都跟著萬歲爺出去了,他還總往永壽宮那邊跑。說好聽的是他掂記著娘娘,讓他手下的人多照顧點娘娘宮門口的地,不好聽的,誰知道他打得是什麼主意?”
隔壁的四爺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