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多年後;他也被她帶懶了。在前院書房自己獨寢時,弘昐他們是五點起;在東小院就是六點起;一個比一個晚。到現在他在前面時是五點起;在東小院是六點起。
也就弘暉回家時;還有需要進宮時會起得早些;平時的作息時間早改了。
三點起來實在是太早了。李薇隨意把頭髮一攏,披上棉袍起來要侍候他穿衣,被他按回被子裡,道:“真把你家爺當成四阿哥他們了?衣服我自己穿就行。”
李薇就擁著被子趴到他背上給他搗亂,嘻笑間他把衣服穿好才叫玉瓶等人送洗漱的熱水進來。
大概是她不叫人侍候成了習慣,他現在早上偶爾也是自己穿衣穿鞋,等穿好才叫丫頭們進來。
李薇感覺必須給他點贊!
洗漱後他就走了,玉瓶問她:“主子再睡一會兒吧?這還早呢。”
李薇喝了半碗溫水點頭道:“我睡個回籠覺,你們也回去再睡會兒吧。早上……叫他們上小餛飩吧,吃得簡單點。”
玉瓶笑道:“是。”跟著侍候主子歇下,拉上帳子把燈拿出去,輕輕合上裡屋的門。跟玉盞等人先去茶房把銅壺、銅盆等洗漱之物放下,玉盞在茶房的爐子上烤了烤手,哈氣道:“要不你再回去眯一會兒?”
玉瓶從小櫃子裡掏出一罐羊油給玉盞,道:“擦擦手,別皴了。我就不眯了,大冬天的躺下起來太費勁,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主子說一會兒早上用小餛飩,配菜隨意吧,上點小包子、煎餅、滷蛋一類的。”
玉盞擦了手要把羊油還給玉瓶,被推回來:“給你了,收著吧。這還是主子前兩天新得的,不愛用就給了我。我那邊還有,這罐你收著。”
玉盞就放進荷包道:“那我去找人給膳房傳話?今天是叫前院的侍候還是後院的?”
玉瓶道:“小餛飩還是前院劉寶泉做得香,叫前院的吧。別的東西他也做的精緻,何況……”
玉盞點點頭,說:“我都明白,那我這就去了。”
何況,前院的東西就是比後院的叫人放心。
玉盞點著燈籠出了茶房,刻意避開正屋那邊的路,從院子中央穿過去到了倒座。趙全保死賴在前院的太監房不回來,這對東小院也是有好處的。除了他之外,小喜子等四個太監都是歇在倒座的。
小喜子是早起了,餘下三人中有兩人要輪班看門,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只敢合衣靠在爐子邊。
四爺剛才起身時,倒座裡的人都醒了。
玉盞站在門前一步遠對著窗子小聲喊:“有閒的沒?出來個。”
很快裡面跑出來一個太監,他叫錢通。名字雖然透著一股市儈味,人卻是這群太監中最純樸的一個。連趙全保都說這人要不是進了東小院,回頭非要被人坑死。
錢通個頭比玉盞還要低一些,太監若是切得早,個頭都長不太高。錢通說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幾歲切的,連當時痛不痛,養了多久他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只說不知道是生父動的手,還是繼父。反正賣他進宮的人是他爹。
他對玉盞哈腰道:“姐姐,有什麼事使喚我去?”
玉盞把燈籠給他,道:“你跑一趟前院膳房,找劉爺爺說早上主子想用小餛飩,其餘的叫他看著上。”
錢通重述一遍,看看燈籠裡的蠟燭夠不夠之後,就提著燈籠出了院子。
東小院與前院之間有道小門,可那門只認主子,錢通沒那麼大錢,只能繞路。他們這些下人平常往來都是走邊門。從東小院出去,溜牆邊走上百八十步就是一個邊門。守門的太監一見錢通,立刻開啟門道:“哥哥辛苦,給主子當差呢?”
錢通哈哈腰,連道:“你也辛苦,你也辛苦。”
過了這道邊門就是一條狹長漆黑的過道,兩端各有一道門,前面那道過去就是前院,後面那道出去是後院膳房、柴房和下人房。
看守過道門的兩個太監腰間懸刀,每天凌晨三點開門。錢通提著燈籠上前,兩人驗過真人才放他過去。
直走過去就是前院膳房後門柴房,錢通從那道小門進去,才算到了地了。
膳房裡外早就燈火通明,柴房裡人來人往,兩人一對抬著柴往灶間送,人聲鼎沸。錢通舉高燈籠,喊著借光、借光,為了不誤旁人的事,他特意挑著角落邊走,竟然直到站在劉太監掌管的灶間門口都沒人瞧見這麼一尊祖宗來了。
還是小路子一眼望見燈籠上有個‘東’字,放下手裡的活衝出來:“錢哥哥!錢哥哥到了怎麼不叫一聲小的?”一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