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垂頭喪氣撤退的叛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貴陽城內爆發出陣陣山呼海嘯的吶喊。
無論是城牆上的官兵,還是城牆而泣。
“守住了,守住城池了!”
“叛軍被打退了,叛軍撤兵了,我們贏了!”
“長安軍牛逼,長安軍太牛了,長安軍天下無敵!”
“江團長威武,江團長天下無敵!”
在闔城官兵的眼中,這支打著“長安軍”旗號的民壯簡直是天神下凡,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精銳之士,相比之下,官兵們實在不夠看!
“太好了,貴陽保住了、保住了啊!”
江東之老淚縱橫,最起碼,自己的人頭保住了!
如果丟了貴陽城,不僅烏紗帽保不住,自己的項上人頭也難以保住。
就算楊應龍不殺自己,萬曆皇帝也不會輕易饒了自己。
而且,弄不好自己的家眷都會跟著受牽連,輕則罰沒家產,男的充軍發配邊疆,女的賣到教坊司。重則滿門抄斬,老幼不留。
這朱任俠和江冠軍不僅救了自己,更是救了自己一家,這簡直是救命之恩!
按察使郭子章也是看的心悅誠服,撫摸著鬍鬚連連稱讚:“這江冠軍不愧是被戚繼光將軍盛讚為‘勇冠三軍’的驍將,簡直是以一當百,關張再世,趙雲重生啊!”
布政使賈昌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這江冠軍確實厲害,這支長安軍也厲害!相比之下,咱們的官兵簡直是烏合之眾,簡直是散兵遊勇,丟人吶!”
楊康死後,城內失去了指揮官,官兵們群龍無首,職位最高的武官反而成了署理指揮同知的呂志文。
但已經瞭解真相的江東之自然不會把指揮權交給這個妒賢嫉能的傢伙,他已經看錯了一次人,決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
江東之吩咐一聲:“來人,去把指揮同知呂志文抓起來。”
“是。”
一隊官差答應一聲,立刻列隊前往城牆上捉拿呂志文。
此刻的呂志文正在城牆上忐忑不安,慶幸的是城門守住了,沒有釀成大錯。愧疚的是因為自己的這個建議,表兄楊康戰死在城門之下。
現在事情鬧大了,為了堵住城門,明軍戰死了五六百人,還折了指揮使楊康,這件事情巡撫肯定會過問。
呂志文打算把責任推到楊康的頭上,反正他已經死了。至於自己當初和楊康的悄悄話,好像沒有人聽到。
雖然旁邊的指揮僉事韓超、姜樓,以及其他幾個千戶能猜到自己跟楊康耳語的內容,可是自己來個死不承認,誰又能拿出證據?有本事下去問楊康啊!
“表兄啊,沒辦法了,為了保住項上人頭,小弟只能讓你背黑鍋了。”
呂志文雙手合十,默默的向天禱告,希望楊康的在天之靈能原諒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七八名巡撫衙門的官差列隊上了城牆。
“果然來了。”
呂志文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做好了抵賴到底的準備,一切事情都是楊康決定的,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呂同知。”
為首的官差抱拳施禮,畢竟指揮使同知是從三品的大官,在烏紗帽被摘下來之前能不得罪還是儘量不要得罪。
“找我何事?”呂志文明知故昧,假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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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臺大人請你。”
“能不能等我部署完了防禦再去?”
呂志文一副盡職盡責的樣子,“指揮使戰死了,守衛城池的任務落在了我的頭上,馬虎不得啊!”
“不能。”
官差頭目沒有辦法,口氣變得強硬起來,“撫臺大人是讓我們來抓你的,如果呂同知自己不去,我們只好動手抓人。如果得罪了,還望勿怪!”
“抓我?”
呂志文一臉詫異的表情,“你們是否聽錯了,本官剛才可是指揮官兵射死了上百名叛軍。”
官差面無表情的道:“小人不可能聽錯,否則也不會帶這麼多人。如果同知還想磨蹭,我等只好動手抓人了。”
“那好,撫臺大人何在?前面帶路!”
呂志文假裝很生氣的樣子,冷著臉道,“你們如果膽敢假傳撫臺的命令,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豈敢。”
八名差役將呂志文簇擁在中間下了城牆,徑直前往巡撫江東之所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