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漢江口,新渡殿頂。 鄭先雙瞳如鷹眼,透過層層雨幕,看向十餘丈外的白鶴樓,只見那個男子騎馬殺出…… 他不由搖了搖頭,面色微有失望,自語了幾句:“血氣都沒有外放,賴榮應該不是他殺的,難不成另有其人?那個人是誰?雄霸十夫內除了雄基霸,牛四外還有其他大成境武夫?是虎三、還是熊二?” 他瞳孔餘角一斜,看到更遠處外城數十個黑衣人持刀闖入一個大戶人家,雖然看不到裡面情況,但可以想象著那些黑衣人殺人謀財的畫面。 “怎麼回事?連湘江五十大盜也混進了城,哦,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史百戶好像抓了一個他們的兄弟,排行第四十二的白水貓白義壬。” 就在此時,鄭先耳邊忽地響起一聲蠻荒獸吼,心神猶如狂風暴雨內的一片綠葉,恐怖可怕威壓使得心臟驟然抽搐了數息。 “剛才那吼聲,那股恐怖氣息到底是什麼?”鄭先急忙將目光調回內城白鶴樓附近,只見原本圍攻騎馬男子數百個新灰教弟子在此刻憑空消失,人間蒸發。 他頭皮發麻,額頭冷汗滾滾,剛才發生了什麼?數百個新灰教弟子全滅,而且還全都是武夫,這即便是大成境界武夫也難以做到。 賴榮肯定是他殺的! 屮!幸虧老子沒有冒然過去…要不然,也就去了。 不過若不出手的話,肯定沒法向多臂金剛交代。 鄭先沉吟片刻,眼見男子翻身上馬,騎馬朝南城門奔去,下意識咬了咬牙,取下身上驚鷹弓,從後背箭囊取出一根鐵箭,搭在弓弦上,弓弦拉滿,直接射了出去。 “多臂大人,屬下實在是盡力了。” ……… 張子龍朝南城門奔去,噠噠噠騎了沒多久,忽地後背滲出一層細密汗珠,心頭寒意頓起,反手凌空一抓。 一根嬰兒手腕粗細的鐵箭被他抓在手心! 張子龍勒馬回頭朝射箭方向看去,黑夜深深,雨幕重重,但見十餘丈外殿頂人影一晃而過,不見了蹤跡。 那個方向似乎是新灰教分壇位置? 看樣子是那個鄭壇主出手了,只不過射一箭便跑了? 被嚇到了。 唉,就這…… 張子龍將鐵箭隨意放到蓑衣內,朝南城門騎去。 雨勢延綿,地面積水成溪,流向城內低凹處,偶爾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春雷乍響! 張子龍騎馬行了半里路,經過一處看上去頗為氣派的府邸時,只見石獅子前橫躺著兩具屍體,府門敞開,十多道黑衣人持刀踹開屋門,衝了進去。 緊著尖叫聲、呼救聲、慘叫聲從府內傳了出來。 他眉頭一皺,沒有停留,只不過剛走沒多遠,旁邊府邸後門被開啟,一個衣衫不整美貌婦人跑了出來,她一臉極度驚恐表情,大叫道:“殺人啦!殺人啦!來人啊!” 婦人裙子被撕的已經露底,紅色肚兜掛在脖子上,裸露著大片旖旎春光,看到一個男子騎馬經過,她連忙跑過去,哀求道:“公子,等一下,等一下,救我,求求你快帶我去報官。” 而後,五六個水盜從後門或者牆上衝了過來,圍著她,手中刀不斷揮落,婦人慘叫一聲,沒過數息,便被亂刀砍死。 果然兇狠! 華叔在永州待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剿滅的水盜,絕非尋常之流,恐怕比當初南陽城外的大昭寺還要難鬥。 張子龍瞳孔微縮,眼前血腥一幕對他來說沒有絲毫變化,當下兩腿一夾,照夜玉獅子緩緩前行。 “不知死活的賤女人,竟然還敢跟我耍滑頭。”黃圖冷哼一聲,手提單刀越上牆頭,暼了一眼地上女屍,隨即又看向雨幕中騎馬悠悠的男子,不由微微一怔,緊著面色詫異,大喜道:“竟然是照夜玉獅子,沒想到此來江城,竟然還能撞上此等好馬。” 他從牆頭越下,追過去大喊:“禿那小子,給我站住,留下騎的那匹馬,你黃爺爺饒你一命。” 身後一個內力境練骨層次水盜跟上去低聲道:“黃小爺,那人身上有股血腥味,恐怕不簡單,黃爺交代過不要惹事生非。” 黃圖沒有聽進去,大笑道:“不惹事那叫水盜嗎?你知道那人座下那匹馬叫甚麼嗎?照夜玉獅子,也是五爺一直在尋找的靈馬。” 水盜聞言,不由驚詫。 黃圖衝到馬前,手提單刀,指著馬背上的麻子,罵道:“屮尼瑪的,你是不是耳聾,老子……” 張子龍騎馬加速,腰間環首刀一拔,身軀傾斜,刀刃直接劃脖而過,鮮血噴濺,一具無頭屍體倒在雨幕中。 骨碌碌腦袋滾到剛才出言提醒水盜腳下,他嚥了口唾沫,渾身冰冷……怎麼一下子就死了。 那匹馬,那個人,收刀回鞘,寒聲道:“我老子已經去了鬼界,你也下去陪他吧!” “哈哈,暢快,舒服了。” 大笑著,雨幕中,縱馬疾駛。 ……… 兩日後,江廣分界山原,暖風燻春,一片春意盎然的草地上。 華雲晶靠在一棵樹下,閤眼小憩。 木蘭衛持劍守在四周。 張子龍躺在草地上,沐浴著和煦陽光,睡著正香,忽地,鼻孔癢癢,不由醒了過來。 只見華薇薇拿著一根狗尾草,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