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水驛站,丙字房。 張子龍吹滅屋內油燈,側躺在床上,闔眼靜息,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推門聲。 咯吱! 聲音很小,但木質做的門扉異常清脆。 張子龍雙眼驟然睜開,從床上坐了起來,赤足下床朝門外走去。 無息推開木門! 甲、乙兩個客房內並沒有傳來什麼動靜,張子龍心底微微一鬆,朝驛丞睡的房間走去。 很快地,走到房間門口。 屋門半掩,其內沒有一絲聲息。半敞開屋內地板上血褐色斑點凝固,大大小小,或成線狀延伸到屋內深處。 似是鮮血滴嗒落到地面上生成的痕跡。 張子龍心底一沉,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只見屋內並沒有驛丞身影,牆上許些血爪印觸目驚心。 桌面上擺著那副對襟罩甲與尖頂笠帽。 忽地,察覺到什麼? 張子龍蹲下身子看向床底,只見床底下面塞著一個女人,確切說是一具赤身女性屍軀,她全身佈滿黃白被凌辱後的痕跡,額頭血淋淋凹陷,脖子被割破,雙瞳凸出眼眶,死不瞑目般大睜著。 彷彿要生吞了那些欺凌過她的禽獸。 張子龍起身深呼吸,面色漸寒,一雙眸子森然幽厲。 就在此時,啪的一聲鞭響。 驛站後面馬廄突然傳來烈馬嘶鳴聲,噠噠噠馬蹄聲猶如密集暴雨般。 “你走的了嗎?”張子龍身影一閃,硬生生撞破屋牆,朝外望去,只見夜幕下,一道身影騎馬已經出了驛站。 張子龍看了一眼馬廄,心底暴怒,施展雁行步猛追了上去。 ……駕駕駕…… 驛丞騎馬急奔,朝廣水平原深處騎去,心底原本許些緊張忌憚,隨著將驛站甩出身後,那份緊張頓時轉換成邪火,蹭蹭冒了上來。 六個姿色絕佳的女子,甚至都是處子之身,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千金大小姐,簡直就是賈老爺口中的完美爐鼎。 必須儘快趕到隨城,將訊息傳到賈府。 雖然說把她們的馬全毒死了,短時間她們逃不出廣水平原,但若是被桑枯七惡尋到了,提前下了手,豈不是功虧一簣。 心底想著,不由自主向後瞄了一眼,霎那間額頭冷汗直冒,背脊發涼,他看到背後不遠處一道人影緊追不捨。 “屮,這他娘還是人嗎?輕功都沒這麼快。”驛丞罵咧咧一聲,雙腿一夾,鞭子用力抽動著。 “駕駕駕……” 張子龍在後面追了半盞茶時間,從懷內掏出一小把銅錢,大約七八枚,右手一揚。 銅錢猶如鏢箭般,齊齊飛出,破空而至,擊中了驛丞後背。 驛丞一聲慘叫,從馬背上跌落。 張子龍追上去後,腳踩在驛丞左腿膝關節上,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脆響。 左腿斷了! 驛丞痛苦慘叫起來,劇烈疼痛從腿上、後背傳來,使得他的身體抽搐不止,面孔因為疼痛幾近扭曲,豆大的汗水從毛孔滲出,嘴角抖道:“爺,爺……饒…饒了我吧!” 張子龍踩在另一隻腿膝關節上,寒聲問道:“你跟採花盜團什麼關係?” 驛丞道:“採花盜是桑枯七惡,我跟他們沒…” 話音未落,張子龍獰笑一聲,用力一踩,咔嚓右腿膝關節也斷了。 接著一腳接著一腳將驛丞雙腿骨骼全部踩碎…… “膽敢騙我!” 驛丞眼前一片模糊,疼得拼命慘叫哀嚎,屎尿全出:“我錯了,爺,我錯…了…我背後主子是隨城賈老爺,賈老爺修煉魔功,需要爐鼎,所以……廣水平原盜花賊勢力有兩股,一股是桑枯七惡,另外一股是隨城賈老爺,饒我一命吧,我是無辜的。” 張子龍聞言,將腳收了回來,蹲下身子,拍了拍他臉道:“我的錢呢?” 驛丞奄奄一息,氣息微弱道:“在懷裡,在懷裡,爺我替…替你保管呢。” 張子龍伸手從驛丞懷內掏出那張銀票與一袋碎銀子,還有一面鐵令牌。 瞥了一眼令牌,只見令牌上正面刻著“魔”字,背面刻著“羅”字。 似乎是個門派的令牌。 張子龍站起身,轉身將要離去,腦海內浮現出那個死不瞑目的身影,眼角一絲冷光掠過。 驛丞面上微松,臉上恐懼神色略減,心底大喜,然而喜不過十息。 張子龍回身一腳,將驛丞腦袋踩爛,身軀直接踢飛了出去。 然後,他翻身上馬,騎馬回到了驛站。 飄柔握劍站在門口,氣憤異常道:“小蟲哥,你有沒有抓到可惡的驛丞,那傢伙居然把我們的馬全毒死了,啊啊啊!我真想一劍刺死那個烏龜王八蛋。” 張子龍從馬背上躍下,道:“已經被我宰了,飄柔,阿姐可在乙字房。” 飄柔道:“大小姐在驛丞房間內。” “飄柔,將馬牽回馬廄,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記著大喊一聲。”張子龍溫聲說著,揉了揉她一頭秀髮。 叫飄柔,頭髮扎扎的,一點都不柔順啊! 唉! 飄柔小聲道:“小蟲哥,別摸了,還沒你個子高呢?你再摸的話,我都快縮成四尺了。” 張子龍瞥了她身體一眼,安慰道:“沒關係,你這種在我們家鄉叫做蘿莉,非常受人歡迎。” 飄柔疑惑問道:“小蟲哥,蘿莉什麼意思?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