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入訓練的狀態,就會化身噴火暴龍,逮誰噴誰。
誰要是敢在這時候往上湊;踩著他的雷區;那就要做好中槍躺屍的準備。偏偏蔣雲軒訓練人的時候雷區還四處遍佈;第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不迅速執行他的命令,其次就是手底下操練的人長了顆比豬還笨的腦袋。
這兩樣趙默還真都佔全了。要說記憶力他還行,要說領悟能力和理解能力,十個他也比不上一個趙軍。
蔣雲軒深吸一口氣,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用和緩的語氣又和趙默說了一遍剛剛說過的動作要領。這一次他是能有多細緻就講得多細緻,根據自己練了這麼多年經驗,按著自己的理解,把每一個動作要點都給趙默分析了一遍。
趙默聽得更加仔細,把蔣雲軒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腦袋裡,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蔣雲軒,耳朵都快豎起來了。
他這人雖然不夠聰明,但是足夠認真,也足夠努力。別人一遍就能學會的東西,他可能要兩三遍才能學會,那麼他就會踏踏實實地去學兩三遍甚至是更多遍。
可事實證明,學習古武術這東西,還真不是靠認真和努力就能學會的,至少對趙默來說不是。他的悟性實在是低的可憐,記東西也都是死巴巴的記腦袋裡,別說是融會貫通了,連理解活用都是個問題。
蔣雲軒拿出了他對待任務的耐性,把幾句短短的動作要領翻來覆去講了七八遍,解釋來解釋去也沒能讓趙默理解什麼是心與意合、意與氣合。不管他花了多大功夫、費了多少口舌,死腦筋的趙默就是搞不明白怎麼就能柔了還不軟。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在沒燈的後院裡看不清人了,趙默還是沒有學會一個最簡單的三體式站樁。到最後他倒是能不站成個木頭樁子了,但那也是充其量算得上形似,對形意拳所謂的形神兼備連邊兒都沒摸著。
樁都站不好,更別說往深裡練了。蔣雲軒一看趙默把自己動作原模原樣照搬過去打出來的一套五行拳就皺起了眉頭,讓他好好琢磨琢磨以後再練一遍,結果還是那樣。
蔣雲軒偏不信邪,拖著趙默回屋,就著東屋裡昏黃的燈光操練了他一整晚上。三娃起先還坐在炕沿上挺直脊背緊緊盯著他們倆的每一個動作,小眼神倍兒銳利。
兩個小時過去後,三娃換了個姿勢,託著下巴,兩條小腿搭在炕沿下,冷冷淡淡地瞅著地下的趙默重複第三十七遍那簡簡單單的劈、崩、鑽、炮、橫五個拳法套路。
到十點半鐘的時候,趙軍收拾了課本,從西屋回到東屋裡睡覺來。三娃已經倒騰著在炕上一溜兒排鋪好了自己和趙默的被窩,趙軍的褥子也被他鋪上了,被子往上一搭,一看就沒有旁邊那倆被窩都整好的被子鋪的用心。至於應該鋪在最炕稍的蔣雲軒的被褥,早上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
趙軍掀門簾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糾正趙默的蔣雲軒和自己□練到滿頭大汗的大哥。他站在門口看了會,也跟著比劃兩下,動作雖然沒有趙默那麼標準,但是神韻上卻有那麼點意味。
正緊鎖著眉頭盯著趙默的蔣雲軒抬眼看了看趙軍,突然說了句:“小軍,你也來學。”
他嚴厲的神情和低沉的聲音也把趙軍唬住了。趙軍縮縮脖子,也不敢說什麼,乖乖地就跟著他們一起練了起來。
這會兒變成了趙默和趙軍他們哥倆一塊被蔣雲軒折騰,誰也沒跑了。作為一個奉行冷硬鐵血做派的教官,蔣雲軒操練起人來可是手底下一點兒情都不帶留的。
直到半夜十二點,蔣雲軒才放過他們倆,手一抬,低喝道:“睡覺!明天繼續!”
中途抗議過自己明天要上學卻被**了的趙軍聽到這話,一下子撲到炕上,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癱在那不動了。
趙默比他也強不了多少,往炕沿上一坐,垂著腦袋耷拉在肩膀,活像棵霜打的茄子,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蔫巴巴的氣息。
他倒不是身體上累,而是心累,擱誰像他這樣被面黑手黑嘴更黑的蔣雲軒逮著削上一大晚上,也得被削出一腦門子的包來。
出任務這麼多天,散漫了這麼多天,今晚上終於找回了點在隊上操練手底下那幫人的感覺,蔣雲軒的心情很舒暢,神清氣爽地抬腿跨上炕。他一邊撩起上衣往下脫,一邊招呼著炕沿邊上挺屍的兩個人:“小默,小軍,快上來睡覺吧,都十二點了。”
這會兒他一恢復正常,又變回了趙默和趙軍他們熟悉的那個硬朗和氣好相處的蔣大哥。趙默他倆平時經常接觸的人都是有數的那麼幾個,哪裡見過這陣仗,都被蔣雲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