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刺激你,小理,你連高潮都沒有過,就無權談論擁有的問題。兩個人慾仙欲死地抱在一起,共同體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共同感受彼此身體深處的律動,那一剎那,才是真正的互相擁有。”“你是指你和老孫?”
“是——啊!”鄭好發現小理的神情不大對頭。
“噁心!我告訴你,我噁心!”小理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她第一次很正式地向鄭好發脾氣。她的臉變了形,聲音變了調,“服務員,結賬!”
鄭好被小理嚇壞了,她後悔一連串說出那麼多的話,這是她的毛病,她改不了。
“小理,我來吧!”鄭好看到小理掏錢的手在發抖。
“去!該我結了。”小理邊說邊把錢遞給服務生。
小理和鄭好在錢上分得很清楚,這是鄭好的主意。
鄭好說:“明算賬,友誼長,咱們犯不上像別人一樣讓幾張破紙敗壞了感情。”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1
出了“飄”,小理的眼淚就刷刷下落。
天空灰濛濛的,偶爾降下幾片輕雪,賴唧唧地粘在行人的身上。
賣水果的小販像忠實計程車兵守衛在馬路旁,每個小販的身邊都停著一輛蓋著烏塗塗的大花棉被的三輪車,大花棉被下是柑橘香蕉等檔次不高的水果。沒有買主,小販就瀏覽身邊的
行人。一個臉被北風吹得發紫的小夥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發現了哭泣的小理,納悶地盯著小理,小理斜了他一眼,他立刻把目光轉向別處。
一塊還滴著血的傷口突然被別人颳了一下,受傷的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小理髮火併不是衝著鄭好,只是因為鄭好不小心碰疼了她,她出於本能尖叫了一聲而已。
小理下意識地回頭。剛才鄭好跟著她走,她把鄭好呵斥住了。鄭好從來都聽小理的話,這一次更是如此。此刻,不知她走到哪裡去了。小理沒有看到鄭好嫋娜的身影,卻發現那個賣水果的縮著脖子的小夥子正似笑非笑地指著自己的背影,對另一個賣水果的老太太說著什麼,老太太眯著眼聽著,眯著眼望向小理,眯著眼點著頭……
一塊塊積雪像縫在街道上的補丁,使原本就狹窄的路面可利用的面積更小了。走在這樣髒兮兮滑溜溜的路上,人的心裡也不可能敞亮。
一個騎著腳踏車的四十多歲的男子迎面而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車輪下的路面。忽然,他的眼神僵直了,視線集中在小理身後的某一處。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目標,像一隻貓貪婪地盯著一隻肥老鼠。小理也好奇地盯著他,盯著他的眼睛,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
於是,小理忽略了自己的危險處境——那個男子正晃晃悠悠地向她撞來,而她的前後左右是鏡面一樣的堅冰。
一聲悶響,躲閃不及的小理被腳踏車撞倒在地。與此同時,一縷香氣襲來,幾個個子高高長髮飄飄的年輕女子臂挽著臂從小理身邊走過——小理的跌倒仍沒有分散男人的注意力,他全神貫注地近距離地最後看了那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眼,然後才恍恍惚惚地發現倒在地上的腳踏車和仰著頭看著他的王小理。
小理討厭矮個子男人。
可這個男人雖然長著高高的個子,卻並不能抵消他長相的猥瑣。他穿著說不出顏色的舊羽絨服,牙齒很大,牙齦露在外面,像極了牙上粘著韭菜葉的唐姐。
怎麼長得像唐姐的人品質也和她一樣惡劣!
小理感覺胸腔裡憋了多日的委屈和煩惱終於找到了出口,她的心頭呼啦啦地騰起一股怒火。
她平生第一次特別想與人痛痛快快地大吵一場。
“你沒看見我嗎?”小理挑釁地問。
“哎呀,對不起,我真沒看見你!”
“看上去你的眼睛也沒毛病呀?!”小理始終坐在地上,她的雙手死死抓著腳踏車的前輪,以防止大齙牙跑掉。
“哎,你怎麼說話呢!”
“就這麼說話,就這麼說話!”小理提高了嗓音。
男人居高臨下,對著天空吐出一個字:“操!”
“色迷,色鬼,色狼!”小理狂喊,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竟是母親常常罵父親的字眼。
尖利的喊聲以及這六個大膽的字眼立刻吸引來幾個心術不正的熱心觀眾。
“操,射你了?射你啦!臭娘兒們!”
“瞧你那噁心樣,腦袋都撞到槍口上了,一雙狗眼還盯在女人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