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璀璨奪目的銀色圓眼睛,正眨巴眨巴與凌鹿對視。
“……”
凌鹿本來被嚇得不輕,幾秒後,他卻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嘰嘰!”
大概是明白過來,它再也偽裝不了一顆蛋了,渾身黑不溜秋,皮肉皺答答溼乎乎的黑色小怪物從蛋殼裡探出頭,衝小不點凌鹿嘰嘰叫喚起來。
“蛋蛋……?”凌鹿試探著問。
小怪物立即回應般發出嘰的一聲,脖子往外歡快地又伸出來一些。說時遲那時快,行動力爆表的小不點凌鹿抓住這個機會,將黑咕隆咚的小怪物從蛋裡面揪了出來。
捏住後頸,不顧它發出的尖銳抗議聲,凌鹿放下蛋殼,拎起小怪物的尾巴,仔仔細細端詳起來。那一整條細長的、猶如精密機械般甩來甩去的金屬尾巴,確確實實連在他的小怪物身上。
“蛋蛋,剛才的那隻大貓是你的同伴嗎?你們到底是什麼呢……?”
凌鹿的語氣有些苦惱,他看看破了個洞的玻璃牆,聽到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警笛聲,又看了看手裡不停掙動四肢的小怪物。最終,他還是把它放進了懷裡,又揉揉它黏答答溼乎乎的肚皮,小怪物馬上老實下來,只抱起凌鹿的手指象徵性地啃了兩下。
“別擔心,你是我的寵物,我不會丟下你的……”凌鹿喃喃出聲,烏黑的大眼裡露出了堅定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鄧志忠,男,五十歲。
現居滇州大理城。
他於三十年前,即2167年加入聯邦空軍服役,在甘州酒泉城空軍基地接受彈道導彈的操作訓練。之後,他就被派遣到滇州大理城滇西空軍基地第121戰略導彈聯隊,正式成為了一名導彈發射員。
在2175年,鄧志忠進入空軍服役的第八個年頭,他由於在一次新型“飛廉Ⅱ”導彈試射中的失誤操作,而不得不提前結束了他的軍旅生涯。也就是在這一年,聯邦越南自治州境內,發生了舉世譁然的“第十三號定居點清洗事件”。
慘劇發生後,所有與事件相關的調查結果與檔案都被封存,並被列為機密。大眾對內情一無所知,自然沒人會將這次不幸的事件與一位默默無聞的低階士官突然退役聯絡到一起。而無論鄧志忠本人,抑或聯邦空軍方面,對此也都始終諱莫如深。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鄧志忠早已從一名意氣風發的青年,跨入了知天命的年紀。他的兩鬢染上了銀霜,曾經挺拔如松的背脊微微佝僂,方正的面孔上,兩道劍眉間也刻著深深的紋路,顯示他常有憂思。
他至今獨居,只養了一條狼青為伴。這個鬱郁不得志的沉默男人,每一天的生活都簡單得堪稱寡淡。今天,當他如同往常一樣牽著狗出門時,卻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們是誰?”
巨大的空中玻璃走廊凌駕於碧藍透明的洱海之上,一群白色水鳥拍翅從水面掠過。在呈‘非’字造型的觀景走廊上轉了個彎,趁著附近沒人,鄧志忠停下腳步,臉色不善地盯著身後那兩個跟蹤者。
讓鄧志忠心下奇怪的是,他手裡牽的‘阿丹’,這隻平時警覺性與攻擊性都非常高的大狗,這次卻完全沒有反應。
“鄧先生,請你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此時,平滑如鏡的玻璃走廊表面,倒映著藍色的天空與白雲,也將凌鹿和霜牙兩人的模樣映在了上面。
面對鄧志忠的戒備,凌鹿特意又上前一步,再次出聲解釋道:“我姓凌,這是我的同伴霜牙,我們得知你可能會有危險,所以……”
“我不管你們是誰!”凌鹿說到一半,鄧志忠就不耐地打斷了他,“我不認識你們,也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危險,謝謝兩位的‘忠告’!你們……走吧,別再出現了。”
鄧志忠一臉肅容,音調低沉。
和他身邊的蛋蛋對視一眼,凌鹿無奈笑了下,他本來就不指望僅憑三言兩語就能勸說一個陌生人相信他們,不過這個鄧先生,看來還真是格外固執與戒心重重。
凌鹿還想說什麼,下一秒笑意卻凝固了,他臉色突變,急喊道:“鄧先生……小心!”
在他驚呼的同時,阿丹也狂吠了起來。它吠叫的方向,卻不是朝著凌鹿他們,而是對準了鄧志忠右手位置的水岸邊。
來不及反應,鄧志忠只覺眼前一花,耳邊傳來了某種尖利的破空聲。
下個瞬間,聲音卻停止了。
一隻白色的手,出現在離他右邊太陽穴不到兩公分的距離。
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