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帝國的榮譽!”
波文轉身,走進辦公室,他委屈地向站在窗邊的人抱怨:“我不喜歡行刑者編號的那些傢伙,他們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尤其是克里特亞薩。他那麼英俊,那麼迷人,可他為什麼不穿上真正的白大衣同一幫熱情的高科技人員一起,在一個漂亮乾淨病房裡工作;或者去從事一項富有愛心的拯救計劃?哪怕去當一名普通的外科醫生,在潔淨的手術室裡,以其傑出的成就從死亡線上把病人的生命奪回來,而不是扮演一個令人不快的死神的角色!”
那人保持沉默,望著窗外。
克里特正從銀蛇研究院的大門愉快地走出來,朝著一個路過的女孩兒吹口哨,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剛接受了一項危險的任務。
波文情緒有些失控,他依然在喋喋不休:“為什麼他不去做一名具有學者風度的堅忍不拔的內科醫生?或者一名神經學專家、產科專家、兒科……”
那人打斷波文:“這不適合他,你懂。”
波文沮喪地回答:“好吧,我知道,帝國需要他——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刑者。”
克里特坐進自己的敞篷車,他開啟信封,信封上寫著這次行動的代號“淨化”,接著一把鑰匙掉在手套上。
他好像並不吃驚,隨手把鑰匙扔進衣兜,拿出打火機和香菸。打火機金屬機身上雕刻著花體的“S。T。Dapont”,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漂亮的蛇。隨著清脆的“鏗”的一聲,信封化成了灰燼,而香菸的煙霧彎曲著緩緩升起。
克里特把車停在路邊,車子封閉的後座傳來咚咚的聲音。
“我渴了”囚犯邊喊邊踢著車門,“給我朗姆酒!”
離開克諾索斯已經九個小時了,距下個城市紅海還有一段路程。這個季節腐敗的植物讓道路泥濘難行,尤其是路過國家公園的時候。
路的下面有一條灌木叢環繞的小溪,泉水淙淙地從一棵山毛櫸樹的根邊湧出來,帶著漩渦和波紋向四周流去。泉水周圍有一片茂密的黑刺莓藤和膠樹,陽光散亂地刺過各種枝葉的縫隙。在叢林裡的某個隱秘的地方,一隻紅嘴阿拉卡鴷叫了三聲就停下來了,好奇地看著克里特。
克里特拿出那把鑰匙,開啟了第二排車門。
一個又瘦又高的男人,沒戴帽子,穿著條灰色法蘭絨舊褲子,胳膊上搭著一件粗呢大衣,從車裡爬了出來。他推開克里特,邁出長腿,沒幾步就連滾帶爬地衝下路基,到了小溪邊。
他跪在泉邊的樣子就像一隻撅著屁股喝水的長頸鹿,克里特想。
而長頸鹿在喝水的時候,最容易受到攻擊,因為它們很難快速地站起來。這個男人卻連長頸鹿的危機和警覺都不具備。
狂飲讓他打了個咯,一陣難聞的酒味從他佈滿胡茬的嘴裡溢位。
克里特現在更加厭惡眼前這個傢伙了,既骯髒又噁心。
男人偏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克里特,當看到他黑色的制服後,毫不掩飾地發出了鄙夷地抱怨:“媽的,又是銀蛇。那群所謂的高貴的醫生什麼時候能解散了他們的看門狗特別編隊?帝國不需要你們,你們甚至連軍人都算不上……”
槍栓響了一聲,男人並沒有發覺,他捧起水開始洗臉:“為什麼沒有朗姆酒?……真是無禮。”
槍聲驚起了紅嘴阿拉卡鴷,或許還有幾隻松鼠。
“我聞到了被摧毀的鮮花的香味,那纖弱敗死的花朵和淚水,令人難以抑制地心悸和惋惜。”克里特收起槍,看著倒在溪水中的人說,“抱歉,運輸一具屍體要比押送一個活人輕鬆得多,反正目的地都是同一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沒有了踢車門的咚咚聲,克里特一直感到非常愉悅。進入紅海城的時候,警察遠遠地朝著這輛軍車挺起胸膛僵直地敬禮,所有人都忍不住駐足,朝車上英俊的軍官望去。
“天啊,銀蛇護衛隊!”年輕的女孩子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定是元首的警衛,我看到他的制服了,銀色的肩章,紫色的綬帶,還有……”
“說不定他就是元首本人!”
“麗薩,別瞎猜了,我祖父曾經說過,元首是個偉大的女性。”
“我想成為元首!擁有這樣的警衛,哪怕死了也願意!!!”女孩子們尖叫著。
克里特稍稍放慢了車速,一方面為了女孩子們能看到他,一方面為了接電話。
電話裡傳來波文的聲音,刻板中依然帶著神經質的興奮:“順利麼?”
克里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