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的聲音遠遠傳來:“克里特!如果你願意,可以一輩子留在這兒。”
克里特大喊,“哦不!”扔掉彌迦的手追了過去。
“你竟然沒有扔下我,你竟然召喚我!”克里特一路上緊貼著穆,表達自己的激動。
“我們需要錢。”穆打斷他:“否則我們無法離開。”
克里特指指穆放著源泉的口袋:“一切聽你的。”
“男爵在紅海被稱為——引渡人,他不做其他買賣,只負責幫助聯合體和帝國之間的人偷渡。如果他拒絕,我們沒辦法出去。”
“那我們怎麼辦?待在這裡我們都會死。烏列很快就會找到你,波文也會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太可悲了。我這麼年輕,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嘗試……”
穆懊惱地靠在牆上:“或許我的思路出了問題。”
克里特立刻打斷他:“好吧,我試試,怎麼樣!”
“您好。”這位有著棕色鬍子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很有學識,他禮貌地說:“請問我可以為兩位提供什麼服務?”
穆注意到,接待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不停地打量著牆角那隻鍾。鐘面上有一支鍍金指標,停在十一點和十二點之間,給那除此之外一無裝飾的鐘面新增了一種毫不含糊的明確意味,彷彿它與時間沒有絲毫的關係。而盯著它的人肯定不這麼想,因為帝國的銀行只在上午營業,也就是說,這位銀行接待員很不耐煩,他馬上就要下班了。
如果是一般公民,可能現在就會被打發出去,但是克里特穿著銀蛇的制服,所以接待員不得不用盡一切能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克里特對著接待員表露了自己的友善:“哦,真抱歉,這個時候來。我只是有一點急事兒,所以要取用銀蛇在帝國聯合銀行給所有軍官開的保密戶頭。你簡直難以想象我昨天手氣有多糟,每次拿到的都是方片,墩數一直落後。這叫我怎麼沉得住氣?可那個該死的紅頭髮竟然說,橋牌靠的是智慧而不是運氣!狗屎!!!我敢保證他們在牌上動了手腳,如果我們換了牌面,他還是能說出同樣的話我就不會像昨晚那樣割掉他的舌頭!不過要知道,作為帝國的軍人,我埃斯特法諾雖然割了他的舌頭,賭債還是會還給他的,我並不缺錢。帝國的財富本來就屬於我們這些銀蛇的精英……”
指標越過了鐘面的中央,大鐘沉重地敲了十二下,而這十二下鐘聲相信在接待員心裡也顯得更加漫長。
“埃斯特法諾閣下”接待員的棕鬍子抖動著:“您需要什麼,我立刻幫您去辦。”
克里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很舒適的樣子:“我的手在昨天割下那個傢伙的舌頭時受傷了,刀子過於鋒利你知道的。請幫我把桌上那些申請單拿過來,我一點一點說,你替我填好它們……我的全名叫做埃斯特法諾。哦,說到這裡我要忍不住告訴你,你知道我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嗎?那是因為我的祖父,他是位老軍醫……”
穆覺得接待員正接近崩潰的邊緣。
“這些表格無須耽誤您寶貴的時間。”接待員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只要有印章,您可以立刻開啟自己的保險箱,這是帝國賦予您的特權!”
克里特的表情看起來挺不情願:“我還沒說完呢。”他慢吞吞地解開領釦,把釦子摘下來擰了三圈,扣面上的小蛇脫落,露出裡面更加精緻的花紋。
接待員小心翼翼地接過釦子,轉身走進密封著的大門,三十秒後他滿面紅光地小跑出來,把釦子恭敬地遞過來:“還給您,身份認證準確無誤,埃斯特法諾閣下,請您進入保險庫吧。”
穆小聲問:“你怎麼拿到別人的印章的?”
克里特將釦子在手指間撥動著翻轉了幾圈:“他的軍服領子上,也有我的。”
穆跟著克里特走進保險庫,裡面成幾何形排列的金屬保險箱看起來就像是停屍房裡放著屍體的櫃子。接待員把他們領到其中一個前面,穆看到上面的標籤寫著“埃斯特法諾”。
克里特把釦子按進鎖孔,箱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從裡面滑出來了,克里特有些吃驚地往後閃了一下。
“抱歉”接待員用手扶住箱子的把手:“可能太輕了,所以開啟時就會自己滑出來,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
克里特不可置信地推開接待員,猛地把箱子整個拉開。
裡面空空如也。
“為什麼?!”克里特大聲問:“法諾的箱子為什麼是空的?”
“我不知道閣下,您自己也不記得了麼……”接待員顯得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