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問吧……這樣想著的羅樞，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竟然就那麼緩緩地睡了過去。而寶寶似乎也暫時放過了已經很辛苦的爸爸，在他睡眠時間裡沒有打擾。又或者，身心都太疲倦的羅樞潛意識地過濾了疼痛。

就這麼到了清晨，顧家程被身邊的動靜吵醒，不滿地嗚咽著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羅樞滿臉是汗的痛苦表情。似乎還在睡著的人，非常不舒服的緊緊蹙著眉，身體僵硬地痙攣著，雙手緊緊按著腹部的姿勢讓剛起來的兔子君大驚失色。

“樞……樞……你醒醒啊……醒醒……”

顧家程的無敵大腦自動還原電視裡的白爛橋段，化身深情男主，將羅樞怎麼也比現在的他要重許多的身體吃力用力地撈進懷裡。

身體的移動讓羅樞混混沌沌地醒來，看到的便是顧家程因為著急而有些變形的臉：“你……”他剛想說這隻小白兔眼屎沒擦乾淨，腹中的疼痛便讓羅樞把到口的話嚥了下去，轉而成為了一聲低吟，怎麼還會那麼痛？甚至更加厲害了……腦中那麼思索著，疼痛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短暫，一波一波持續不斷的緊縮讓隔膜無法控制地想去推頂腹腔的隆起，“……嗯……”羅樞有些難耐地發出了連續性的呻吟。

“怎麼……怎麼會這樣……樞，是不是很痛？”顧家程咬了咬嘴唇，又把手指放進嘴裡咬了咬，著急的胃也開始發脹起來。

羅樞無力回答對方猶如廢話的問題，忍耐著刀剮一樣的劇痛，直到這陣過去，一直有些模糊的視線才慢慢清晰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疼得竟然激出了些淚水。不過眼前的人比自己更有嚎啕大哭的趨勢，顧家程正一臉蒼白地看著自己，心中一痛，羅樞還想安慰一下對方，而對狀況也不太瞭解的自己也有點詞窮，不會真的要……？

“呃……啊！！”

彷彿回應羅樞的想法一樣，體內無情的泵再次積聚壓力讓腹部劇烈地收縮著，伴隨著令人忍不住失聲大叫的痛苦，身體裡的什麼東西也似乎破了，呼的一下，一股滾燙溼潤的液體從穴口湧了出來，大量的液體瞬間弄溼了大片床單，失禁的感覺讓羅樞心裡一怔。再沒經驗，看動物的紀錄片也能知道生產之前，羊水，是會破掉的……

“溼……溼了……”顧家程呆呆地感覺著被窩裡蔓延到他膝蓋邊的溼潤。

“我……咳……我要生了……”雖然感覺還是有點……窘，但為了防止對這種狼狽的情況，顧家程再腦內補完成什麼離奇的解釋，羅樞掙扎著說出了事實，並很倒黴的被嗆了一下=　=。

33）

“……”沉默了幾秒後，顧家程瞪大了眼睛抽氣道：“寶寶？要出來了？”

羅樞自顧自地痛著，沒有搭理他。此時於芳芳也從睡夢中起來，尋著動靜來到這兩個人的房間，看到羅樞躺在顧家程懷裡隱忍的表情，她便已經猜出了幾分，沒想太多，於芳芳本著地道的生育經驗，徑直走向床上，魔爪向對方的腹部襲去……

“嗯……”於芳芳來了，多少讓羅樞安心一點，按在肚子上的手令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卻只能任顧母東按西按，羅樞的臉再次有了緋紅的趨勢。

“老媽……怎麼樣？你輕點啊……”顧家程擦擦羅樞的汗，眼中噙著百味交集的淚花。

於芳芳摸了一會，被子一撩，便看到大灘的溼漉，非常肯定地說道：“嗯！是要生了！羊水已經破了……”（廢——話——）

“……”羅樞在陣痛中石化了。

“……”顧家程在遇到同類的感慨中，石化了。

“別愣啦！快送醫院啊……”於芳芳終於提出了有建設性作用的方案，要是女人或許還能來個HOME　BIRTH，但羅樞的特殊體質，也只能交給專業的醫院了。

兩人如夢初醒般的看了看對方，羅樞的眼中露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決絕，顧家程會意，　知道對方是死也不願在這種時候叫救護車，使自己的身體公之於眾的，打的之類的更是排除在外。不過，好在陳醫生的私人醫院離公寓也不是非常遠。

“還能堅持麼？”顧家程牢牢地盯著羅樞汗水涔涔的眼。

“……”羅樞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媽！你照顧著樞，我來開車……”顧家程從床上站了起來，纖瘦的身體因為只穿了睡衣而更顯單薄，連微微的顫抖都那麼明顯，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指揮著於芳芳，“先打個電話給陳醫生。住院的東西先別帶了，到時候再回來拿好了，我先下去發車……你和樞先等著。”

“你……你開車？”於芳芳驚道，“可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