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樞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實話,這異常地抽搐著的身體也令他感到不祥。可是,如果是顧家程的話,就一定沒事的。這樣的想法自我催眠般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裡迴盪著。促使他有了更堅定的信念,將顫抖的身體撫起來抱住,“不會的……我們都在這,你不是也說自己命大麼,沒事的……乖……別怕……”(終於顯現了可愛控的本質==)
高高隆起的腹部透過衣服頂著自己,那裡的體溫總是有些偏高,寶寶……顧家程回抱住羅樞的肩膀,緊緊地把頭埋在對方的脖子上,熟悉的氣味讓自己有了安定的感覺,活下去,那麼害怕死亡的話,就只能拼了命的活下去……抽泣地微顫中,彷彿沒有盡頭,直直要把人帶到地獄的疼痛終於慢慢的消退了。只留下疲勞的如同打完架的兩個人互相緊靠著,還有滿床的血汙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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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死掉……”無力地輕聲說著。
“那我會瘋了的……”也是精疲力盡的羅樞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顧家程抬起頭,毫無血色,微微泛黃的臉充滿了悲傷的溼氣:“不要!樞瘋掉了,誰來照顧寶寶……”
就算我死了,也想讓你和寶寶開心的活著啊!──其實想說的,明明是這句。
那天晚上,羅樞感到腹部沈沈的隱隱發著悶痛,上廁所時才發現,內褲上有一灘血,不過他也知道,懷孕後期,是會有些落紅,而且胎兒也動的很有活力,所以也沒太在意。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呢!可誰料的到,可能是這日的情緒大幅波動,也可能是壓力過大的孕期生活,又或者是男人生子本來就是不可預料的,總之,也不管爸爸們有沒有準備好,小寶寶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了。
32)
夜晚是最安靜的時光,暖烘烘的被窩裡,有兩個人相互緊靠的身體。顧家程睡得很熟,疾病的消耗發作幾次便耗光了他的體力,以至於他沒有立即發現身邊突然僵硬起來的身體。
並不是第一次在夜晚裡被胎動或者抽筋驚醒了,羅樞在昏暗裡睜開眼時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閃電般的痛楚,他此刻感到的,是尿意。這是很尋常的,胎兒常常壓迫著膀胱,只能平凡的起夜滿足身體尷尬的需求。
現在的羅樞已經不會再去過多的思考這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所帶來的窘迫了。在內心裡,他早已接受了這個孩子,他愛它,就如深愛它的另一位父親一樣。特別是在經歷了那次有驚無險的“胎死”假象後,這種愛更是稀釋了懷孕後期的種種不適。孕育生命的代價本來就是巨大的,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小白兔熟睡的樣子還是非常可愛的,瘦掉的臉讓顧家程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少年,形狀飽滿的雙唇微微地蠕動著,唇角上……還流著絲亮晶晶的口水。羅樞起身後看了幾秒,有些汗顏地用紙巾輕輕幫對方擦了擦,接著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站起來後覺得腰很酸,羅樞扶著腰,胎兒的重量讓他移動起來很不方便,撐著牆才讓沈重的身體感覺有了些依靠,羅樞高大卻變形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向廁所走去。
尿不乾淨的感覺總是困擾著羅樞,儘管腰很酸,肚子也沈甸甸的快要掉下來一般,但……毅力以及潔癖如羅樞,他依然選擇多站一會等待身體裡的廢液排出來(額,小羅,我們也算是在拍記錄片吧?所以……啊!別打偶~~)
不過正在孕夫龜毛地等待尿意驅散時,寶寶再次發出訊息──從腹底猛地產生了彷彿泵在抽水一般的緊縮,霸道得整個腹部都跟著疼痛起來,下意識地摸上去時,平時柔軟鼓實的觸感,變得如同身體此時的感知一樣緊繃而發硬。
羅樞的身體搖了搖,用手急忙撐住了好像中彈了一般向一側倒去的身體,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此時尿意已經被突然的疼痛消散了,緩過勁來時,他猶疑地來回撫摸著又慢慢恢復柔軟的腹部,裡面的小東西一下一下很興奮的動著,下腹被頂的很不舒服。穴口好像又有什麼流了出來。
──是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液體,羅樞穿好褲子,把手洗乾淨。小心地抱著肚子走回房間,臥室裡的鍾顯示現在是半夜2點,重新靠在床上,羅樞的手搭在腹上;“不會是要生了吧?”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在腦中出現過,可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生活在現代,又對這種事情並不太明瞭的他,還是習慣性地信賴著科學與醫學。而且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性格,也消極地讓其實已經進入生程的人看著顧家程完全不知情的睡顏,沈默了下去……
可能是快預產期將近時的反應吧,陳醫生也有依稀提過,雖然很疼……早上再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