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刺去,這下攻其不備,潛伏在草堆裡及石頭後的人一時猝不及防,至少有七八人登時了賬!
戚少商用預先大家已瞭然的暗語,指示行動,一擊得手,暗夜中長劍似青龍一般,電掣一匝,又有七八人倒地,同時穆鳩平長矛飛刺,敵人被嚇得膽喪魄飛,逃既不及,擋又無從,瞬息間給他殺了五人。
宋亂水金瓜錘一揚,喊道:“不要讓戚少商逃了!”話才叫出,發現帶來的二十五名士卒,剩下不到三人,他倒毫不畏懼,挺著金瓜錘向戚少商奔去。
戚少商刷地向他刺了一劍,宋亂水用金瓜錘在胸前一格,叮的一聲,那金瓜錘是用熟銅打造的,戚少商的青龍劍薄細快利,吃百來斤重的金瓜錘反震,戚少商不禁身形一挫。
戚少商原本這一挫,是藉力卸力,再趁對方大意來襲時,猝然出劍傷敵,不料他左臂已斷,內傷又重,這一側身,幾乎仆倒,宋亂水覷準時機,一錘砸至。
戚少商身往側倒,但一劍自下的勢子中刺出,這一劍十分突兀,宋亂水人雖魯莽,但武功甚好,百忙中挺錘一封,卜的一聲,戚少商這一劍,竟直刺入金瓜錘之中。
這一來,戚少商下跌之勢,反而挽住,如果戚少商還有另一雙手,至少在這剎間可以讓宋亂水有十一種不同的死法。
可惜戚少商只有一隻手。
他飛起一腳,把整頭大水牛似的宋亂水踢飛出去,跌入草叢裡。
他的劍上仍拖著金瓜錘,一甩而去,撞倒了一名連雲寨的叛徒。
穆鳩平早已收拾了剩下來的兩名敵人,咆哮一聲,往宋亂水跌落的地方,挺矛追去。
戚少商叱道:“退!”
他此語一出,樹林又出現三四十名敵人,領頭的是馮亂虎。
戚少商即把剩下的子弟集合在一起,正欲往北邊退去,忽聞喊聲四起,霍亂步領了三十多人正殺將過來。
穆鳩平急道:“往東北面走!”
戚少商道:“顧惜朝一定在東北面。”
穆鳩平道:“他奶奶的,碎雲淵在西南面!”
戚少商臉上出現了毅然之色:“他正是要把我們逼去毀諾城!”
忽聽一陣長笑,南面一名藍袍文士,寬步而出,身邊沒有一兵一卒,正是顧惜朝。
月光下,顧惜朝拱手笑道:“諸位兄弟,別來無恙麼?”
穆鳩平登時紅了眼,咬牙挺矛,要衝上前去,戚少商一手搭住他肩膀,越發顯得他受傷身子強忍痛楚:“承你照顧,還死不了。”
顧惜朝道:“死,有重若泰山,輕若鴻毛,戚大哥——”
戚少商即道:“不敢當。”
顧惜朝道:“大哥栽培小弟之恩,小弟銘感五中,倘若沒有大哥信寵,小弟在連雲寨中,焉有今天的威望?”
戚少商淡淡地道:“我沒有你這樣了不起的兄弟。”
顧惜朝笑道:“大哥何需動氣?”
戚少商道:“我寧可留一口氣。”
顧惜朝道:“戚大哥一向行義不惜犧牲,其實,眼前此刻,只要大哥一點頭,就可挽救這十六八位忠心兄弟的性命。”
戚少商道:“哦?”
顧惜朝道:“只要你死了,我對他們,決不再追究。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戚少商笑了:“算數!中秋月圓,獻血為盟,生死同心,共渡危難,若有虛言,血灑寨門,是誰說的?私下你也說過,如果沒有我,生不如死,日子不知怎麼過,這些話都算數,顧公子再灌上三桶豬血牛血也不夠灑了。”
顧惜朝皮笑肉不笑:“哈哈。”
戚少商道:“好笑,好笑。”
顧惜朝道:“這都是時勢逼人,眼看大夥兒跟著你,只有理想志氣,卻沒好下場,跟官府作對,豈不是破家難容?朝廷裡有的是功名富貴,你一意孤行,可有照顧到眾家兄弟的福祉?”
戚少商淡淡笑道:“俗語有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高興怎麼說,由你說去。你有大好前程,大可另謀出路,連雲寨拱手相送,全沒礙著你,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好兄弟的熱血頭顱作為一已之私的墊腳石,今日我奈不了你何,他日總有天意來收拾你,我也不必慌惶。”
顧惜朝變色道:“好,趁你收拾不了我,讓我先收拾掉你再說。”
忽聽一個聲音道:“不管你們誰,姓戚的是我霹靂堂的垃圾,理應由我們自己來收拾。”
第九章 雷卷與沈邊兒
說話的人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