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亂水忽插口道:“管他孃的敵人朋友,殺個乾淨再說!”
馮亂虎和霍亂步一齊皺起眉頭。顧惜朝道:“說起戚少商的朋友,倒有一幫人馬,力量不可忽視。”
霍亂步馬上問:“哪一幫?”
馮亂虎搶著答道:“自然就是和連雲寨一向守望相助,戚少商三度發兵解圍的‘神威鏢局’了。”
霍亂步仍是問道:“大當家的看法是……”
馮亂虎插口道:“‘神威鏢局’的高風亮現在已受冊封,皇恩浩蕩,諒他……”忽然發覺顧惜朝眼中有不悅之色,忙住口不說。
顧惜朝微笑道:“很好,說下去。”
馮亂虎澀聲道:“屬下,屬下也沒什麼意見,只是信口胡扯而已。”
顧惜朝慢條斯理的道:“哦?信口胡扯,也頗有見地,看來,你的腦筋倒是越來越精明瞭。”
馮亂虎忙道:“大當家過獎,大當家過獎,屬下實在——”不知怎的,顧惜朝雖在讚賞他,他總覺得背脊有一股尖冷的寒意,升了上來。
顧惜朝只嘿嘿一笑,向霍亂步道:“所以,戚少商現在是:“前山有虎,後山有狼,處身之地有陷井,而大局則由我們控制。”
霍亂步道:“大當家分析的是。”
顧惜朝道:“這兒已是雷家的地頭,再過去便是‘毀諾城’的重地,要是雷家遲遲不肯發動。咱們就把戚少商的殘兵迫入‘碎雲淵’、‘毀諾城’!”
霍亂步道:“是。”
宋亂水銳聲道:“多說無謂,咱們現在就去!”
霍亂步冷然道:“你去那裡?沒有大當家發號司令,你急什麼?”
宋亂水楞了一愣,急得只搔頭皮,說道:“如果不快一些,給姓戚那廝溜掉,可——”
馮亂虎打斷道:“他現在是插翅難飛,能跑去哪裡?”
顧惜朝忽道:“亂水,你雖然是急一些,但殺敵心切,很好。”
馮亂虎和霍亂步都心裡一怔,只見顧惜朝拍拍宋亂水肩膀,溫聲道:“待會兒攻殺戚少商的行動裡,亂虎和亂步都得要聽你的排程。”
霍亂步和馮亂虎都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些什麼,然而他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鐵二爺騙我,鐵二爺為什麼要騙我?”穆鳩平厲聲悽呼。
戚少商忽然反手一掌,把穆鳩平打飛出去。他仍然血溼長衫,落魄沉哀,然而雙目中燃燒著的痛的鬥志,環視驚愕中的部屬,一字一句道:“鐵捕頭是騙了我們。他現在,可能活著受罪,可能已經死了,你們誰要讓他死得平白無辜,可以大呼小叫,自戕自殺,悉聽尊便!”
那些傷殘、浴血、受屈、忍痛的連雲寨子弟,用力地執著兵器,咬著唇角,沒有人說一句話。
穆鳩平霍然而起,向戚少商道:“大哥,我們要在天未亮前,逃出碎雲淵……”
另一名連雲寨子弟道:“不怕,咱們繞小石山九條河棧道,不過碎雲淵便就得了。”
穆鳩平忽萌起一條生機,一拍大腿,喜道:“對了,咱們繞過碎雲淵,就可以去‘神威鏢局’,高風亮高局主他一定不肯坐視——”
一名連雲寨的弟子接道:“是呀,咱們曾三度出兵力助‘神威鏢局’,兩年前,‘神威鏢局’跟‘挑糞幫’的人對恃,要不是戚大哥出兵,‘挑糞幫’早就把‘神威鏢局’的家當全給搬走了呢!”
一些連雲寨的弟子大喜過望,爭著道:“對,繞過碎雲淵,投靠神威鏢局!”
戚少商仰天想了一會,道:“可是,神威鏢局在去年,也因失掉官餉之事,幾乎滿門遭劫,最近好不容易才恢復元氣
穆鳩平打斷道:“老大,朋友不在危難之時幫忙,交朋友來作什麼?我們此時此境,就算是麻煩人,也只好硬著頭皮麻煩這一遭!”
戚少商道:“不過,要到青田鎮的‘神威鏢局’,先得經過小石山,九條河,雷家莊。”
穆鳩平道:“雷家莊又怎麼樣?”
戚少商長嘆道:“此情此境,我實在不想見他們。”
忽然雙眉一軒,抬高了語音,朗聲道:“哪家店鋪沒有高梁?樹大可遮蔭。”
月掩浮雲,剩下的連雲寨子弟臉色都有些變動。
戚少商繼續道:“左道旁門,月偏西,草後石旁,都可以重建長城——”
突然厲聲叱道:“殺!”
霎時間,連雲寨子弟十五六把兵器,一齊往西面左邊一列大樹後的草叢和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