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命君等三人甫離“安順棧”,鐵手立即臉色慘白,撫胸搖搖欲墜,他顧得用內功傳送退敵,已無法以內力壓住傷痛,一時天旋地轉,幾要跌倒,食館裡的人都圍觀問候,唐肯情急地道:“鐵二哥,都是我不好,害你……”
鐵手苦笑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他喘了一口氣,向圍觀的人抱拳道:“諸位仗義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其中一名武林人收起了刀,也拱手為禮道:“不必客氣,四大名捕聲名遠播,替天行道,我們皆欽服萬分,今日有幸得見,已感殊榮。”
另一名武林人卻關懷地道:“鐵二爺沒什麼事罷……敢情這位是追命三爺了?”
唐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鐵手見這些人意誠,明知不智,但亦不忍相欺,便道:“他是我新結義兄弟,姓唐名肯,適才因為急於退敵,不得已借用了三師弟名號,請諸位見諒。”
眾人這才明白,見鐵手居然道出真相,不怕對頭再來侵犯,此種作為,十分誠懇信任,都很感動,那潘大夫也聽過“四大名捕”的名號,已開了張藥方,趨近道:“老夫適才不知是鐵二爺,一時多口,誤了大事,請二爺勿怪。二爺身受重傷,定必是為鋤好去惡而不借身,這一張方子,雖不能立時見效,但對療傷去瘀,特別有幫助,二爺如不嫌棄,我就獻上這一貼方子……”說著把藥方雙手遞去。
豈料鐵手尚未接過藥方,已給一人搶去,那人道:“單是方子又有何用?得變成藥才行!我去抓藥,馬上回來!”
鐵手見這裡的人這般熱誠,甚為感動,這幾日人身上所受的苦楚,彷彿都有了補償,鐵手哽咽地道:“諸位,今日各位的大恩,容鐵某人他日再報,此地在下恐不能久留,就此別過
那最先挺身而出的武林人忽沉聲道:“二爺,你現在離去,恐怕有點不妥。”
立即有人間他:“怎麼說?二爺留在這兒,不怕那三個惡人又來尋仇麼?”
那武林人道:“那三個人,以為是追命三爺也來了,想必不敢回頭,我們這兒的人,吃的是江湖飯,走的是武林路,誰也不說出去,便沒有人知道,究竟追命三爺在不在這兒、鐵手二爺在不在這兒了!”
聽的人都說“是呀!”“對!”“照啊!”只有鐵手在眾人嚷了之後,問了一句:“卻是為何不宜離開這裡?”
那人湊近鐵手耳畔,低聲道:“剛才,鎮裡來了一批官差,在大街小巷搜查,聯同本地衙差,如臨大敵按家搜尋,我的是——”他把色音壓得更低:“好像就是鐵二爺您!”
鐵手一震。
唐肯失聲道:“官府的人找上來了。”
鐵手點頭道:“來的好快。”轉首向眾人道:“今日的事,多謝諸位援手,諸位跟我鐵某人以前素未謀面,鐵某也不知諸位尊姓大名,恩藏於心,就此別過,諸位,請——”
他這一番措辭,在場誰都聽得出來,是不想連累今天在場救援的人,這些人雖是熱血好漢,一聽跟官衙沾上了邊兒,雖不知原委,亦知鐵手肯定是冤枉的,但誰也不敢與官府為敵,紛紛道:“二爺保重,就此別過。”
眾人相繼離開,那人也抱拳道:“兩位,請忍一忍,留在這兒,此時出去,必跟外面的官差撞上,願二爺命大福大,他日有緣再相見。”說罷也行了出去。
這時眾人一一都已離去,食館裡甚是冷清,唐肯扶著鐵手,四顧悽然,那老掌櫃道:
“鐵二爺,老夫也聽說過您的俠名,您要是不嫌窄陋,就留在這兒過一宵再說,我決不說二爺在這兒,二爺也不必提我事先知情,這便兩相皆便,不知意下如何?”
鐵手知道這老掌櫃敢冒大不違留自己在此過宿,已是十分難得,眼下這般出去,無疑自投羅網,並害了唐肯,而且自己也需運功療傷,眼下別無選擇,便道:“老丈美意,在下銘感五中,蒙您讓我們棲身一晚,若有意外,決不牽連老丈貴號。”
老掌櫃笑道,“如此甚好。”即囑夥計帶兩人上樓入房。
三人走到一半樓梯,忽聽豁琅琅、當啦啦一陣連響,十六八名衙役提著鎖鏈。鐐銬、衝了進來。
鐵手乍聞鐵鏈碰撞之聲,已然驚心動魄。只聽為首一個衙役大聲喝問:“李知軍事、李知監事有令,抓拿朝廷欽犯鐵遊夏,”向老掌櫃喝問道:“可有見到些什麼陌生臉孔?!”
鐵手暗忖:嘿,李福、李慧這兩個“牆邊草”,倒是水鬼升城隍,成了知監和知軍去了,這年頭真是壞人當令。
老掌櫃期期艾艾,唐肯當先一步,擋在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