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她們,連你也是一夥的。”樊妙音的聲音冷冷從門外傳進來。
沈微行身形一僵。
樊妙音今日未著鎧甲,一身七殺女子常服被雨淋得溼透,長髮貼住面頰,倒流露出幾分昔日“秦紅鸞”的優雅風采。
丁閒才不管她穿什麼,一副怕狠了的樣子,一言不發抱住頭縮到角落裡坐定。
樊妙音懶得理她,直接殺氣凜凜地走去了沈微行面前。
“你或許能猜到你的妹妹妹夫為何而來,卻一定猜不到我為何而來。”
“為何而來?”
樊妙音冷笑,“嶽誠歸順我朝了。”
“什麼!”沈微行如墜冰窟之中,“他是父親舊部,亦算沈門親傳弟子,怎可能?”
“拜你所賜呀。”樊妙音惡狠狠道,“我部下黃河十二鬼在玉門經營多年,原本已達到微妙平衡;你一出手便殺了五人,導致嶽誠蠢蠢欲動。你們走後,他竟集結舊部攻山,想將黃河寨一網打盡,結果卻中了重水圈套,折了上千人。他無旨出戰,又遭大敗,本就是重罪;更兼你一失蹤,喬從嘉沈盤俱都心情大壞,嶽誠無法回奏,索性來降了七殺國。”
沈微行苦笑,“國運不濟,這也能怪在我頭上?”
“但有一事卻對你,甚至於對我,都大大的不利。”
樊妙音瞟了丁閒一眼。
丁閒即刻閉眼捂耳,表示不聽。
“原本天下都以為‘沈微行’在天池鎮外墜馬吐血而亡;但嶽誠投書歸降時,附帶了一張喬從嘉發給邊西所有守將督撫的繪影圖形,上面正是你的容貌。”樊妙音語氣焦躁,“皇上認出畫像上就是他在樓蘭見過一面之人,召我入宮,拿著畫像問我究竟怎麼回事。”
沈微行輕啊了一聲。“你如何回覆?”
“只能實話實說,告知天池鎮外屍首分明的乃是替身,真正的沈微行失蹤於天池炮火之中。”
樊妙音伸手掰住她面孔,“如今你的這張臉,已是天大的隱患。一旦被桑九爻認出,細細追查起來,不但丁閒、悅嵐,甚至暗中周全你的那些中原細作暗樁——原本都是踏在刀尖上生存;如今眼見就是利刃穿身的下場。再者,桑九爻若生擒下你,沈盤喬從嘉那裡,又是一番天大的風波。”
“如此看來,我還是死了算了。”
丁閒嚇得睜開眼睛,“千萬不要啊。”
見樊妙音瞪過來,趕緊又抱頭閉目縮了回去。
樊妙音冷笑了笑,“大小姐若不想活,又有誰攔得住?不過你若還不想死,我們今夜出城便是。”
“今夜?”
“不錯。我親自將你帶出城,必定無人敢攔阻。只要你藏到我軍營之中,桑九爻自然見不到你,貪狼也找不到你。如此一來,你的安全得以保障,我亦不必擔心你為其他高手所獲,節外生枝。”
“好。”沈微行答應得毫不猶豫。
樊妙音這才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你向來倔強,來七殺國一趟,難得變得如此乖順。——沈盤若能看見,定會謝我替他教導兒女之功。”
“你不是還有自己的親生兒女麼。”沈微行看住屋外暴雨,“絛兒還那麼小,一定很想你。你想念他們麼?”
樊妙音坦然笑了一笑,“是大小姐你親口說的,我留在沈家的兒女會受到最好的教養,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反正無論按中原禮法還是七殺風俗,女子再怎麼身懷六甲受盡苦痛,生下來的那塊肉卻永遠屬於夫家,又與我有何關聯?——老實告訴你,我從小到大,從沒想過為人妻、為人母之事,在沈家的五年,不過是我對自己的一段歷練。將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