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肩膀,“今夜陪我喝兩杯吧。”
“好。趁著仗還沒打起來,咱們姐妹,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醉了也別歸去。”樊妙音誠心拉著麥麥的手,“姐姐,軍中雖然艱苦些,但在我這裡,你不用受氣。”
“宮中的事——”
“別想,也不用跟我說。”樊妙音吩咐從人,“將最好的酒抬出來。”
麥麥難以察覺地握緊了拳,盡力控制住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你軍中哪有什麼好酒?我從宮裡帶了些來。”
樊妙音全無懷疑,笑道,“那好。我去選只羊來烤。姐姐先坐坐。”
“行兒,”桑九爻撫摩著懷中人的長髮,“你說樊妙音會否識破毒酒?”
“她雖諳製毒,畢竟不如蔡無覺般精通。”沈微行從桑九爻腿間抬起頭來,“皇上也說了,蔡將軍被稱為‘無覺天王’,便是因為這一道‘無覺酒’,色香味觸,都絕無破綻。”
桑九爻輕出口氣。“朕是怕她疑心,要見麥麥喝了,她才會喝。”
“她與聖元皇后姊妹情深,不會生疑的。”
“那她倒斃之後,萬一將士為難麥麥,可要怎生是好?”
“聖元皇后攜帶聖旨,禍首既死,誰敢謀逆刺駕?”沈微行輕跨坐在桑九爻的身上,“何況皇上還安排了二十名高手護駕。定無事的。”
桑九爻閉目享受,片刻方道,“朕在你這裡,卻不停提及麥麥,你會不會吃醋?”
“顯然是我不夠好,不能叫您專心。”
“怎麼會?”桑九爻伸手搓揉沈微行胸口,“你服侍得很好……不妄朕將你送入妓營一場。不過幸好,該緊的,還是那麼緊……簡直如處子一般。”
沈微行不語,只是更為忙碌。
“姐姐,我先乾為敬。”樊妙音端起一整杯酒。
“——等,等一等。”麥麥阻止她。
“怎麼?”
麥麥忽然鎮定了下來。
她一點一點露出笑容。
“咱們姐妹,不要什麼先乾為敬的。一起喝,好不好?”
“自然好。”
兩人面對面,仰盡杯中之酒。
多少心氣。
付諸東流。
☆、(106)居功自傲
決戰前夕,主將身亡。
不但如此,還外加七殺國喪。
這仗,一時半會是打不起來了。
清寧寺。
高高的牌位上面,一排漢文,一排七殺文字。
“七殺皇后麥麥之位”。
桑九爻一個粗豪的漢子,在此慟哭失聲。
哭得幾欲昏倒,若不是沈微行來扶,幾乎不能走動。
誰勸也沒有用。
沈微行一個眼色,周遭人慢慢都退了出去。
大殿中空空曠曠。
桑九爻伸手,想去抓那靈位的樣子。
卻只抓到一片虛空。
沈微行抱緊他,低聲道,“皇上要珍重龍體。”
“朕與她結縭二十年了啊。”桑九爻似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忽然抓到浮木。“她竟就這麼去了……她為什麼要如此狠心地離開朕?她是不是怨恨朕?有意拋下朕?”
“不是的。”沈微行溫言勸慰,“皇后是為國捐軀,並沒有責怪皇上。”
“……朕要怎麼辦才好。”桑九爻痛苦地渾身都在顫抖。“是朕對不起她。朕對不起她啊。”
“皇上,”沈微行勸道,“皇后如此大義,皇上又如此哀痛,不如給皇后上尊號,再風光大葬,好叫世人都知道皇上與皇后的夫妻情深,好不好?”
“好。都照你說的做。”桑九爻淚眼婆娑。
而麥麥的靈位沉默無言。
——他依稀記得年少時與她雙劍合璧,暢遊山水時的心情。
很遙遠。
遙遠到,他終於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沈微行悄然將典儀官召喚入來。“傳聖旨,加封聖元皇后為天授聖元大寧輔國皇后。在朝中文臣中找二十個左右得力能幹,又有文才的,自今日起解原職,任為皇后祭禮禮官。一組負責尋找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