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盆的棚子而已。這會是弟兄們來此尋歡作樂的高峰,娘娘怕是一闖進去,就能看到辦事的場面哩。”——此人實在太過老實。
丁閒羞紅了臉,“那算了,我不進去啦。”
石河子便又陪著她左轉右轉。
丁閒成功找到了那排標著記號的樹木——原來是在靶場附近。有人射出一箭,便有人飛馬去看,然後報出第幾棵樹的番號,以記錄箭矢的射程遠近。
只是當著人面,丁閒實在沒辦法將布帕塞入樹洞之中。
“快要晚練了,屬下送娘娘回去休息吧?晚練持續一個時辰,之後便是晚飯。今日娘娘前來設宴,會再晚半個時辰開始。屆時蔡將軍會來行宮請娘娘過去。”
“是所有人都要操練,包括衛兵麼?”
“保護娘娘安全的衛兵自然會在。”石河子的話令丁閒蛾眉緊皺。
“當然,若娘娘不喜歡有人在外值守,那末將就令他們撤走便是。”石河子忽然又將丁閒自河裡拉上岸,“就猶如宮中一般,外守而內空,也便宜娘娘休歇。”
外圍戍衛,防火防盜,防不到自己人。
丁閒點頭,“有男人在外面,我的確睡不著覺。多謝石將軍了。”
七殺人果然說到做到。
號聲一響,丁閒便站在門口向外偷瞧。
一群群整齊步伐計程車兵,向住演武場方向而去。
第二聲號之前,視野所及之處,已是空曠無人。
丁閒趕緊走出去。
走了幾步又發現忘帶布帛,又急急回去拿。——頭次做間諜,出些小差錯,也在所難免。
但,向前走了一段,丁閒卻很想狠狠給自己一耳光:她迷路了。
眼前只有一條路:來時路是通往行宮;去時路則是通往妓營。
剛才卻是走哪裡到達的靶場?
丁閒轉來轉去。
終於決定——自妓營中穿出去。
反正是最北面,向北走總是無錯。
這會兒兵士全體集結,應該也不會看到什麼汙穢之事吧?
丁閒抬足跨入了木柵欄圍起的妓營之中。
氣氛——好詭異。
瞬息間丁閒覺得自己好像是……誤入了什麼噩夢一般。
長長的木棚,形制讓丁閒瞬間想起後宮那個奴隸營的長條形寢室。
但此間的木棚裡卻有所不同:兩排木樁整齊排列。
入目處的一些木樁空置著。但往前幾步,便能見著一個一個□裸的女性。
她們的手肘與膝蓋都被綁縛在木樁之上,全身□,會陰洞開,眼上罩著黑布遮目,有些口中銜著鐵釦。
——一個個光溜溜白塌塌的女體,此時看來,一點也不像是人類。
倒像是……屠宰場中的豬羊。
但很顯然豬羊亦不必接受如此的淫辱——個個的身體上都是一團團的汙穢。有白,有紅。還有女奴不知道什麼東西脫出了體外,形容詭異而恐怖。
但這些女奴看起來都早已經脫力,或者不懂得掙扎,又或者——乾脆是折斷了關節?
靜靜躺在那裡,一點生氣也無。伴隨著難聞的氣味,像屍體,更多過於像活物。
丁閒喉頭一緊,死死忍住嘔吐。
反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已經是滿臉的淚。
很奇怪,並沒有覺得要哭。眼淚卻跟自來水一樣流淌出來。
身為女性,見到這樣的場面,要怎樣來做心理建設,才能安之若素?
——樊妙音是不是就是見著了這樣的場面,才堅定了她性別戰爭的理念,立下荒唐又可嘆的志向?
丁閒深吸氣,閉上眼睛,打算從兩列女奴中間快速穿行過去。
忽然停步。
四肢凍結。
整個人僵在溫暖的大氅之中。
只因為,有人叫她的名字。
“丁閒。”
那聲音?
那聲音!
那聲音緩緩道,“——好像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都會遇到你。”
☆、(93)千萬試煉
丁閒認認真真地數了一下沈微行究竟有多少次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自己。
深吸口氣才有勇氣走過去。
——堂堂沈大小姐,還是有特殊待遇的。
她一人在大棚中最靠前的位置,旁的營妓每人身邊放著一個火盆,她左右就各有一個。亦沒有被矇住眼睛或者封口。